倚卿忍不住抬眸往池思羽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比自己少。
她拧眉细思了片刻,一个荒唐的念头陡然浮上心尖——
师尊莫非并未被影狐影响,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倚卿指尖微颤。
她仰头,在与姜寒对视之时,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厌恶。
即便那样的情绪转瞬即逝,之后被他掩饰得很好,可看见就是看见了。
倚卿一时间只觉手脚冰凉。
她努力回忆。
在戚让的记忆里,她刚拜入师门之时,姜寒是一个温和细心的师长。
后来,她凭借着自己天赋为千仞峰、为宗门,争得无数荣光,姜寒的目光里就多了欣慰。
再后来,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姜寒的态度渐渐冷淡起来。
可不管怎么样,他的目光从来不会像刚刚那样有明显的厌恶。
不对,也不是从来没有,其实在戚让的记忆里是有一次的。
是上辈子他应允门下弟子剜她剑骨时,他的目光也像如今这般冷然中带着一些厌恶。
为什么?
倚卿还是没想明白他情绪转折的原因,可这会儿池思羽已经同姜寒哭诉完了。
无非那是那番糊弄大长老的措辞。
虽然漏洞多,但姜寒刚闭关出来,对师姐弟几人的纠纷并不清楚,若要信,也能信。
倚卿又去看姜寒的反应。
不知是池思羽刚刚说的那句话取悦了他,他的心情看起来倒是比一开始好多了,甚至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就好像再之前那转瞬即逝的厌恶,也只是她的错觉。
他一开口,也不说信了池思羽的话没,反倒扯到了别处,“戚让,你的修为果真跌得只剩三成了?可惜你天生剑骨,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
这话倚卿听着实在别扭。
说关心不算关心,说遗憾好像也没有。
倚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垂眸说了句,“许是弟子命该如此。”
“师尊?”都到了这种地步,池思羽还是不甘被冷落,“师姐境界受损属实是憾事,但这不该是她残害她人性命的原因。一个为了恢复修为,都能杀人的人,留在宗里岂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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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寒没说话。
他的沉默让池思羽有些不安。
她其实有些想不明白,刚刚师尊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是偏向自己的,可当自己将戚让的“恶行”说完,他对自己的偏向好像又没了。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还是自己误解了什么?
如果局势对自己还是不利,那自己就得赶紧想办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