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才回来就要出去,萧洛问:“少爷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宋慈走到门口,拍了拍少女的肩,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天知道这时候宋慈笑得有多艰难,他道:“不用,你帮我好好照顾我二娘我就很高兴了。。。。。。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宋慈是骗她的,连宋慈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宋慈离开一心堂,已经四更天了,他步行直往轩王府而去,走到一半时,他发觉自己忘了带伞,若是下雨怎办?
想了想,宋慈无奈的自嘲,自己命都快没有了,还担心淋雨着凉吗?
宋慈来到王府时天刚蒙蒙亮,但四周还是灰朦朦的,雾很大,寒凉刺骨,宋慈冷得发抖,他看不清楚,这是一幢森严又硕大的府邸,在寂静中散发着森冷庄严之感 ,大门紧闭,连一个守卫的人也没有,宋慈以为自己走错了,但门关上悬着得的的确确是“轩王府”的匾额。
宋慈鼓起勇气,敲了敲大门上的铜环,宋慈不知道,明明空无一人的四境,却有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着,监视着他。
不一会,有人开门,门缝中探出来一个白衣青年,青年儒俊而淡雅,面不笑而笑意自生,那种清淡柔和的气息让疲惫了一夜的宋慈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不像他想象中一样槽糕,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武夫来开门,宋慈和对方都微微一怔,宋慈见过这人,轩王府的总管,好像叫“景仁”来着,那次他们在大街上偶遇,他救过宋慈,印象中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景仁有些诧异,目光溜溜打量了宋慈片刻,不确定道:“你是。。。。。。宋。。。。。。”
“宋慈。”宋慈连忙提醒,“总管大人,小民是来求见轩王爷的,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
“你呀!”景仁明白过来,“王爷不在府中,进宫去了。。。。。。而且这几日王爷心情不好,不见客的。”
“不行,我又要紧事一定要见王爷!”
景仁不想宋慈这般执着,蹙眉道:“小兄弟,我是好言相劝,王爷这些日子脾气怪得很,不想见人,还常常发火,你还是别在这时招惹王爷,小心自讨苦吃。”
宋慈觉得景仁说话很奇怪,仿佛暗藏着什么意思,可他顾不得,梅晓辰三日后行刑,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宋慈一咬牙,掀开衣袍,跪在地上。
宋慈不跪天地,不跪神佛,更没跪过皇帝诸王,而如今,为了梅晓辰,他甘愿跪在王府门前。宋慈道:“王爷不见我,我就一直跪在府前,跪到他肯见我。”
景仁蹙眉,“你这是何苦,王爷这时真不在府中,你跪也没用。”景仁很为难,没有王爷的准许,他不能把他带进府,那就任他这么跪着,这成何体统?!
景仁看宋慈心意既决,感慨这倔强的少年,但还是不能放他进去,无奈地摇摇头,道:“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慢了点,下章肉。
其实很喜欢景仁大总管,腹黑心机派和温柔儒雅派的完美结合,做事不会像誉誉那么冲动,一直以来大总管都是路人甲乙之类的角色,前面戏份不多,但往后戏份就多了,说话模凌两可,很有深意,感觉他总是知道些什么,慢慢体会大总管那若有若无的变化吧,大总管其实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物哦,剧透:大总管和前世的“赵誉”有着莫大的关联。
^…^猜猜景仁的真实身份吧,很隐秘滴。
58、第五十六章 。。。
晨雾愈加深重,温度低得让人感觉似乎接近了零点。
宋慈浑身僵硬,紧抿着苍白的唇,牙关也咬得死紧,不然若是这时冷得上下牙打战,岂不是让赵誉看笑话,宋慈绝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明知道赵誉看不见他,甚至也不知道他正跪在他府前以绝对低微的姿态恳求他,宋慈既是求人,但又不甘示弱,丝毫不敢松懈,长跪在王府门前,双手捧着包裹着诉状的素锦包袱,因太过于寒冷,十指都冻成了紫色,下意识的绞紧了锦布。
身子忽冷忽热,冷时寒入骨髓,难以忍受,热时头脑烧着一阵阵发晕,身子轻飘飘的没有知觉,又一阵眩晕后,清醒过来的宋慈不禁释然轻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这时也顾不上了,继续忍着。
王府大门偶尔被开启一条门缝……景仁掩在门后窥看着外面不依不饶长跪不起的少年,看见宋慈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禁微微蹙眉。
景仁就这样静静望着他,神情淡漠,黑眸深邃,既不出去阻止他固执倔强的行为,也不予与任何的帮助。
宋慈也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他,这时的宋慈狼狈又无助,恐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恻隐不忍之心,但景仁却毫无所动,冷漠到了冷血的地步,让人猜他不透。
景仁看宋慈跪了一夜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就默默地掩上门,不再理睬他。
天逐渐明亮起来,可临安城近日都是阴雨连绵,上空依然笼罩着灰蒙蒙的乌云,好像随时都会下雨一样。明明地处在城中闹市,可王府前面的大街几乎看不到任何闲杂人等,似乎百姓们都是顾忌轩王之名,连做生意,过路,都不敢轻易逾越,进入王府的范围,王府门前一片寂静冷清。
宋慈眼巴巴望着王府直通皇宫的大道,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等到了中午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心情极度的沮丧,但越沮丧他就越是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宋慈起初还有些埋怨景仁,也不差人去皇宫转告一声赵誉,就让他这么跪着,饥寒交迫,双腿已经麻木了,可是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王府总管凭什么搭理他,更不可能为他去惊扰可能在宫中商议国家大事的赵誉。宋慈内心一片冰冷,想到之前赵誉对他那暧昧不明的举动,虽然每次都给他乱添麻烦,但的确让他感觉赵誉很在乎他……
“……在乎?”
宋慈不禁喃喃,这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堂堂轩王只是一时兴起,看他不服他挑衅他,才觉得新奇,反过来逗逗他,怎么会真在乎他……怎么会……真喜欢他……宋慈想到之前在白府大婚时赵誉堂而皇之的当着许多人大胆地亲吻他,向他表 白,那时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确是产生了陌生的悸动。
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一世自己是男儿,怎么可能喜欢上……男人呢?
宋慈这样想着,不禁好迷茫,好奇怪,昨夜自己不是差点和梅晓辰那样那样吗,自己真得确定自己取向没问题吗?宋慈再深入一想,自己当梅晓辰是难能的知音,兄弟,怜惜他,放纵他,才会答应他的要求,纵是过分,但在那种生离死别的情况下宋慈不能也不忍拒绝。
其实宋慈还没来得及告诉梅晓辰,他那次并不是真想和他绝交,宋慈因为在玉堂春误打误撞的从一群黑衣刺客中救了赵誉,而平白惹来了杀身之祸,刺客好不容易杀掉了,还要被大理寺抓起来当嫌疑人对待,不仅受大理寺冤枉还受牢狱之罪的宋慈连累了梅晓辰几人,心里过意不去,故而找个理由和梅晓辰撇清关系,不至于再连累人……皇甫那日告诉他梅晓辰的真实身份,说他高攀不上他,说他结交他不过是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