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裴止天从屋内出来。
“婶。”龙烈笑咪咪地从龙晃云身边蹦过去。
懒得再理会他的口头便宜,她帮他系上领扣:“别玩得太疯,你的年龄还不到可以放纵的时候,等一切成功,背后再乱来,比较让人无话可说。”
“知道了。”这个裴止天真懂如何拐着弯教育他。龙烈笑嘻嘻地跳出大门口:“我去玩了,叔、婶。”他对于这种平民称呼觉得真有意思。
看向阳关上大门,龙晃云才上前,紧一下她的外袍:“天凉了,回屋吧。”
裴止天顺从地往内院走:“这么多天仍未来消息,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在养精蓄锐,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追风的人马已至近郊,随时候命,他们来硬的,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何况这屋内的守卫都是军营里的高手。”龙晃云背着手走在她身侧,体贴地为她挡住凉风。
裴止天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你太自大了,王爷。”
他一笑:“特性,你不也一样。”
她低低笑了:“王爷晚安。”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她回屋内。
看着屋内燃起了灯,龙晃云才收回笑意,转身离去。
那一天她的表现让他明白他得给她时间。可她不明白么?他是王爷,是将军,只能以国家为已任,哪能把儿女私情看得重于责任?
她眼里的失落,他看得一清二楚,可这没办法。只要他是龙晃云,就永远得将职责摆在第一位。
屋内的裴止天在看书。以她现在的心境,只能看书。别的事,不能想,也不敢想。再做一次缩头乌龟吧,一切留到以后再解决。
苦涩一笑,扮男人这么多年,她太能理解那种矛盾的心理了。是命吧,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如果她的命运是下辈子都跟随他,那她再在意什么,也毫无办法,看上天如何安排吧。
该属于她的,躲也躲不掉。
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敲她的房门。向阳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少夫人,您的药茶。”
“进来吧。”不知为何,总是对这个向阳没什么好感。
向阳推门而入,将药茶恭敬地放在桌上,恭立一边。
裴止天凤眸注视着书本:“你下去吧,我等会儿再喝。”
他有些勉为其难:“王爷吩咐我看您喝了,才让离去。”
唉!龙晃云,放下书本,执起那杯茶,放在掌心轻轻晃着,冒烟的杯口,升起阵药的清香。这喝了一辈子的药茶,大概是最能证明她持久情性的一件事物了吧。被生命所迫。人……一定要有事所逼才能持久地干一件事……想要有钱,想要登上高官之位,想要……恢复女儿身算不算?瞧她一身女红装,还真是好看呢。未细看,还从未发觉过女裙比男装多了太多的花样,无论穿的人如何,那衣裙总是美丽的。
淡淡的,她的凤眸染上层笑意。
她有点爱上当女人的感觉了。有漂亮的衣饰,还可以不像男人那样忙忙碌碌,一天到晚提防他人怀疑,真没有意思,女人似乎很容易当……
“少夫人?”见她沉思,向阳不得不打断,“药要凉了。”
“嗯。”回神,浅浅抿一口。异香传出,龙晃云又找来新的药草为她改药茶口味了?真是的……
向阳行个礼退出,不忘带上门。
搁下茶杯,实际上,她仍是不爱喝这几十年来必喝的茶的,龙晃云才到处找新的药草来调制新口味,好让她乖乖喝药。
身边的空气仿佛都有他的影子。他做了所有可以为她好的事,让她感动……
只是,她心底到底哽了什么呢?是有什么事让她觉得配不上他?
敛下眸,纤手扶上额,有点疼。这几天不明白为什么。才看了一会儿书就感觉达到以往熬夜的效果……头痛欲裂。是问题想得太多了?
一阵碰撞另上几句咒骂,让她猛地睁开眼,是龙晃云!他出了什么事了?裴止天不敢疑迟地立即站起身。
房中,正见到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一边咒骂着,一边无力起身。
裴止天跑上去:“怎么回事?”努力支起他高大的身子,向床边移去。他她重!
龙晃云呻吟一声:“估计给下毒了。”倒向床中,顺带的,让她也跌趴到他身上,“抱歉。”
花厅外是赶来的向阳:“少爷?怎么了?”
她支起身,沉声道:“向阳,你到我屋里的小柜中取个白瓶子。”
“是。”声音迅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