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的衣服、没有任何疤痕的皮肤,以及感觉不到任何疲劳的身体。
下方的树木花草渐渐看不清楚,随着飞翔的高度变得模糊而朦胧。压抑的色调下,纯粹的冷色调却显现出诡异的美感。
妖魔界其实是个另类美丽的地方。昏暗掩映了一切挣扎和不甘,只要仍旧生存,就是强者。
平淡得几乎将自身抽离了空间,但魔王却不满意莫菲斯的淡然。
脑袋被迫转向魔王的方向,深沉剔透的眸子审视着平静无波的眼。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混入魔魅的力量,若有似无的诱惑如沾满黏液的网,想要网住无知的猎物。
几乎要飘散的灵魂带动身体显示出缥缈的气质,这一切都让魔王觉得不满。
他还没有厌倦,身为玩具的混血就要有做玩具的自觉,不是吗?他花费那么多时间来捕捉,理所当然是主宰!
「为何死亡那么简单,对我却那么难?」呓语般的轻声从喉咙深处说出,眼睛里找不到焦距。
存在本就不是自己所要求的,为何想要死亡,自己仍旧不能掌控?
魔王冰冷的眸子一闪,手掌轻易握住纤细的脖颈。「记住,你是我的玩具。即使你死了,我也能无限次的让你复活!」
眸光锁住看似平静的眼,湿润的眼睛像无力抗拒的可怜宠物,长长的睫毛无法遮掩眸子深处重魂的美丽。那灵魂是如此的美丽,预示着悲惨的未来——没有未来。
「所以,不要试图述离。」低沉的咒语在耳边响起,「你无法逃离玩具的命运。」
苍白的脸孔渐渐发青。无法呼吸到任何空气,血从紧咬的唇流下。
痛苦算什么?莫菲斯竭力扯出微笑。若能永远的死亡,那是他最好的结局。
骤然被放开,魔王冷漠地看着莫菲斯像损坏的玩具般坠落。
即使坠落也没有表情——像精致的傀儡,空洞没有灵气。
有些失望,在快要到达地面时,魔王凭空将莫菲斯抓回,圈进怀里,像圈着精致的玩偶。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心中逸动,不是焦躁,也不是厌恶。不舒服,却舍不得掐断感觉的来源。
应该感谢西区的妖魔才是。若不是西区提前将他从漫长的沉眠中苏醒,他怎会不够力量重塑身体?怎会寄身于最卑贱、最弱小的血貂?
若不是那血貂,又怎会遇见如此难得的混血美貌玩具?
可是,为何无法再次感受到那种感觉,那种佣懒地被抱着,枕着胸口的心跳、听着呢喃的自言自语,隐隐的、舒适的感觉……
他根本不曾得到这个玩具——魔王突然有着这样的预感。
虽然莫菲斯不知道原因,之后的行程却突然正常了起来。
安静地坐在飞行的半妖魔身上,宽阔的翅膀平稳扇动着向某个方向行进,平坦的背部因为铺上厚厚的绒毛毯子而显得舒适,虽然从长满鳞片的脖颈和翅膀推测,它的背上也一定包裹着坚硬的鳞片。
妖魔确实是种习惯于享受的生物。成为妖魔的路如此艰辛而充满杀戮和死亡,那么之后的享受也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眼前这魔王,在他成长之前又是何种模样?是花、草,还是兽?抑或是直接从血统继承而来的天生妖魔?
好奇心突如其来,但并不激烈。莫菲斯微拢起眉峰,将心绪重新保持在平淡的状态。不接近,也不刻意疏远,喜欢和讨厌都是太强烈的情绪,没有自由的自己,至少还保有控制情绪的权利。
妖魔是最自我的生物。只因付出了时间和力量,就要求必须有回报。所以作为弱者的一方,他必须付出回报。
早知他的生命里只有孤独,又为何要救那只血貂呢?如今,即使死亡也无法逃开纠缠的命运了吧?哪怕魔王厌倦,他也依旧无法逃开。
锋利的指甲从魔王五指伸出,轻易抵住莫菲斯的喉咙。脆弱混血让魔王觉得易碎而弱小得不可思议。
「你后悔了吗?」温和谈然的声音贴着耳边传出,「你后悔救我了吗?」
与淡然的语气相反,指尖的锐利压紧皮肤,力量从接触的地方传达开去,莫菲斯毫不怀疑,只要他说一句后悔,那些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