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从来没有适应过杀人这种事。
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呢?会愧责、自省,永远不会看轻任何一条人命……所以,他们是以保护为职责的特种军人,而不是玩弄人命的犯罪者。
至少,无论是混乱的前世,抑或至今清明的今生,他苑望的双手,从没有沾过无辜人的鲜血。
或许谈不上问心无愧,但是,从始至终,绝无后悔。
于他,足矣。
早餐前,照旧来一次日常加餐。
老队员们神色如常,仿佛完全将昨天的任务抛到脑后——本来,这一次的行动甚至够不上最小规模的战斗。
新队员则多少有些神情不属,看起来休息得不太好,好在,也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后遗症。
对新人的反应,各队长都看在眼里,嘴上却没说什么,该干什么的依然干什么。
……
苑望坐在楼下花坛边,欣赏着吴哲的后宫妻妾,时节正当好,一片片花开了,色彩缤纷,很是赏心悦目。
有人坐到他身边:“为什么不愿接受心理疏导?”
“队长。”少校喊了声,正要起身,却被对方阻止。
“怎么总是一板一眼的,做人还有啥乐趣,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有必要这么见外吗?”
苑望笑了笑,回答着第一个问题:“有困惑才需要心理疏导。”
“你就没有困惑?”袁朗挑眉。
苑望仔细地思考了片刻:“好像没什么想不通的?”
“没什么想不通的,怎么会睡不着觉?”中校一针见血。
少校微怔,继而了然,笑道:“38说的?”转而解释了一下,“就是做了一个梦,跟这次……没关系。”
袁朗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法,只是撸起袖子给他看臂上的一个疤。
苑望了然。这个疤,他的印象很深刻。电视剧里,袁朗告诉许三多与成才,说是M16近距离穿透;后来证明他又一次A了人,那个疤是被混混用改锥扎的。
“做一个恶的善良人。”这一句,苑望记得分外清楚——不过这些,本不是他该知道的,所以此时唯有保持沉默。
袁朗说:“当时的情况,和你这一次遇到的类似……要救的人质其实是罪犯,在搏斗时,这条胳膊扎到钢筋上,从这头一下子杵到这一边……”
苑望:“……”
囧。
袁朗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的故事。苑望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想,永远不要让这位中校知道一件事——他的“恶的善良人”之说,曾安慰、引导过的绝不只是许三多一个人。
看着人生导师姿态的队长,少校蓦然想起了坑骗小红帽的狼外婆——总觉得再相信这位的话,也就真是缺心眼了吧!
袁朗显然发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你这眼神,看得我发怵。”
苑望默默地收回视线:“我在想一个童话。”
中校莫名。
却听少校正儿八经地问:“队长您觉得,匹诺曹的鼻子与您手臂上的疤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辩证关系呢?”
袁朗立刻领悟了意思,一肘子拐过去,笑骂:“欠削了吧,个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