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称我殿下,父皇和母后会叫我城儿。
许是她是见我被人推下荷池了吧,才给了我一个寓意着平安的名字。
但我竟然觉得很好听。
我死死的攥着那个琉璃玉佩,像是攥住了自己的命,看着那堆燃烧着的火柴,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或许是当时的自己太过于畏惧一切,竟忽略了她口中所言的那一个玉佩的去向。
火苗来回波动,吞噬着黑暗,然而再明亮的火光,也无法掩盖去我惨白的面容吧。
我看着火苗出了神,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就感觉到肩膀上的女孩儿已经睡着了。
我为她掖好温暖的狐裘。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现在应该回到家了吧。
她的家应该很温暖,听她说起她的阿爹和阿娘时都是笑着的。
我有些羡慕。
我有很多兄弟,虽然自己是太子,但在父皇这些孩子里面,我是最差劲的一个。
父母是我童年的阴影。
从小到大,我听过最多的话就是:算了,随他去吧。
我似乎真的不配活着,什么都做不好。
甚至,连死都不配。
伴随着风,火苗飘得很高,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空闪耀,像仲夏夜的繁星。
不知为何,明明我刚从鬼门关走回来,而且那一晚的我也是最狼狈的样子,可是却睡得最心安。
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心安。
天还未亮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
我好想时光就这么停留住。
我舍不得让时间流逝。
舍不得天明。
她还在睡。
我看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空。
看着已经燃尽的火堆,被风无情的吹起,泛着点点黑色的灰烬,就像我们俩这一场措不及防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