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沿,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神过于深沉幽暗。
她在看他,他能感觉到。
肯定是厌恶他了。
他杀了那么多人,俨然一个暴躁狂。
而且大开杀戒是他改不掉的性格。
萧景离说的没错,他就是个三观尽毁的畜生。
她会怎么看自己?
他小时候就活该被人剜去龙角,就活该被人踩在脚下凌辱,就活该患上幽闭症。
他讨厌所有人,唯独想要她。
她还会原谅他一次吗?
想到她身体是冷的,他将锦被为她掀开,慢慢盖在她身上。
她忽然握住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
面色素净苍白的女孩,衣衫单薄的倚在床边,悲戚的眸子凝视着他。
他没有抬头,却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
他喉结轻微翻滚,嗓音低沉醇厚,听起来格外沙哑:“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喜欢你……”
短短一句话。
就能让她眼泪猝然砸落。
此时的他,仅仅是阿宙,没有沾染一丝君北城的影子。
“嗯。”茯苓点头。
女孩声音有些干涩,尚还带着微微的鼻音。
他环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腹间,缓缓闭上眼睛,像个小孩子一般赖在她身上。
有多少次,小宙斯就是这样赖在九狸的身上。
一赖就是几百年。
他的侧脸在明亮的烛光下愈发清晰,五官立体清俊。
茯苓轻轻抚上他的侧脸,慢慢摩挲着他的轮廓,柔柔的声音:“阿宙,姐姐也不喜欢这个世界,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