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移重点装可怜之前,陆一心叫停,相信了他确实没事。
严旭拿了瓣橘子碰碰陆一心的嘴唇,又拿了片放自己嘴里,慢慢嚼完了,瞥向陆一心。
他盯着人的时间有点久,陆一心便转过头:“怎么了?”
“身体没事。”严旭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其他方面出了点状况。”
陆一心:“什么?”
严旭抻了下脖子,仰面望向天花板,“和我妈闹了点不愉快,不过我尽量解决了一点。”
他本来是认为这种家里人对恋情认识上的矛盾是不必跟陆一心详细说的,但陆一心像是很乐意也很能分担的意思,他没有隐瞒事态进展的道理。
前一晚。
江悠吟从病房里出来,在楼道里调整呼吸,扭伤的脚腕隐隐作痛,让她不得不靠着墙休息,冰凉的墙壁将怒气带走,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她还算平静地说:“回家吧。”
没听到回答,她抬起头——进来的不是严皓庭,而是穿着病号服的严旭。
严旭拿着玻璃杯,跟江悠吟对视一眼,赶在人转身就走之前说:“妈,我没有跟你闹脾气的意思。”
“闹脾气”仨字说起来挺别扭的,但没别的词更适合形容江悠吟对严旭行为的定义了。
江悠吟一看见他,胸口一阵发闷,又因为这句解释有些愣住,不自觉顺畅了些,听严旭继续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说话时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而江悠吟想弄清楚的太多,这段时间下来,一个都没有厘清,三十多年商场的运筹帷幄全栽了跟头,从始至终毫无头绪,遇到事就更乱,根本无法清晰表意。
就比如刚才,不知怎么的,怒气竟然占了上风,本意的担忧也要为之让路。
两人双双安静了半晌,严旭看江悠吟不说话,便还是自己开口。
他颇为郁闷地挠了挠脑袋,因为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场面,只能干巴巴地告诉江悠吟可以把他当有分寸的成年人,他听安排工作有陆一心的原因,但也不是全部,再怎么样也都从来不是赌气行事,虽然以前总是。
说完,严旭觉得自己讲的并不是很清楚明白,毕竟江悠吟的问题很难让人摸清,点对点去解决。
而在江悠吟这里,严旭做解释本身可能比解释了什么的分量还要重一些。
她陡然想起自己当时看见照片时的第一反应,认为是她对严旭管教不周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但与此同时,她又想起来,似乎正是因为自己管教、照顾不周,严旭才压根没有依靠、求助家人的习惯,没有知会、求同的意识。
严旭小时候磕了碰了哪儿,总会先得到家人对其做坏事的猜测和苛责,江悠吟事业心太重,会派助理去解决,等她忙完再想起来孩子受伤这回事,严旭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