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罢了。
&esp;&esp;她不是说,他有东西落在她那儿了吗?
&esp;&esp;那还是,去一趟吧。
&esp;&esp;踏着暮色步出屋门时,他正好和奚平撞了个正着。
&esp;&esp;“世子,这天都要黑了,您还要去哪儿?”见他脚步匆匆,奚平不由问道。
&esp;&esp;谢言岐抬眸望他一眼,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刺史府。”
&esp;&esp;得到这个回答,奚平颇有些意外:“怎么又是刺史府……”
&esp;&esp;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去刺史府探了三四次了。
&esp;&esp;饶是刺史府的占地再为广阔,那也能被翻个底朝天,再找不出半点破绽。
&esp;&esp;这次再去,又还能有什么收获呢?
&esp;&esp;奚平思索片刻后,旋即明白了过来。
&esp;&esp;如今,刺史府好像也在找寻着什么人。
&esp;&esp;如果是侥幸存活的“花鸟使”,那的确,是有必要去探探虚实。
&esp;&esp;奚平拱手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esp;&esp;
&esp;&esp;上次来碧桐院时,谢言岐知道初沅病重昏迷,所以进屋之时,就并未有什么迟疑。
&esp;&esp;可这次,他站在灯火通明的窗外,听着屋内传出的窸窣动静,原本径直探出推窗的手,忽然就在半空滞了瞬。
&esp;&esp;夜闯女子香闺,好像、确实,有点不合礼数。
&esp;&esp;向来桀骜不驯、风流不羁的镇国公世子,这会儿却是难得的,有了几分顾虑。
&esp;&esp;抵住窗牖的手转而曲起,轻轻叩了两下。
&esp;&esp;谢言岐压低嗓音,道:“是我。”
&esp;&esp;阒然空荡的屋内,突兀地被他打破平静。
&esp;&esp;端坐镜前擦拭伤口的初沅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僵直了身子,她匆忙捞了条缬纹蓝裙束于腰间,茫然四顾,怯声道:“谁、谁呀?”
&esp;&esp;听出她的无措,谢言岐抵了下唇角,笑声更低沉了几分:“我。”
&esp;&esp;这不可一世的腔调,除了他,便再无旁人了。
&esp;&esp;初沅定下神来,提起裙袂抖落褶皱,勉强整理好仪容后,这才伸手启开了窗扉。
&esp;&esp;夜空下,灯烛中,两人隔窗四目相对。
&esp;&esp;初沅讶然道:“世子,您怎么来了?”
&esp;&esp;谢言岐手撑窗沿,纵身飞跃进来。
&esp;&esp;行动间带起的风,吹得初沅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esp;&esp;见此,谢言岐提唇一笑,喉间的低嗤却在触见她眼角的薄红时,陡然一转,变成了哑声的一问:“受委屈了?”
&esp;&esp;初沅抬手抹了下眼尾,先是点了下头,一愣之后,又马上摆首道:“……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