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成年之前,思维逻辑构成初期,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尤为严重,这个环境最关键的因素是人,各式各样的人,这些人之中,最关键的是你的亲人,可能你受人为的影响较小吧。”萧梦珂说着,又递过来一瓶水,她的语言很平淡,似乎阐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事实,也只有她所描述的对象——姚诗,才知道她口中话语的重量、
“地狱笑话?”姚诗接过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不,我只是在表述你真正够冷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你再好好想想你觉得别人觉得你冷血的时间,孤岛也是需要时间去形成的。”
萧梦珂说完走到房间门口,看着一旁灯光的开关,有些犹豫。
姚诗听完萧梦珂的话有些若有所思,自己真正成一座孤岛,与他人隔离的是什么时候。模糊的记忆回到惨白的房间,孱弱的身体折磨着姚诗的思维。
——好像被淹没。
再次睁眼之时,男孩已然出现在无法呼吸的海底,海水随着口器涌入腔道,四肢想找到支点却只能无力的拨动水流,失重,失光,深海中巨大的强压让姚诗在一瞬间绝望。
蔚蓝色的视界中,无数的阴影对自己投以视线。
“姚诗沉思自己的过去,那一缕微弱的意识开始下潜,他回到了他小时候,什么时间自己开始对别人脸上各色的表情变得厌恶,对冰冷的仪器,惨白的房间,残留的消毒水气息开始冷漠,回忆如海水般将姚诗淹没,他挣扎,他痛苦,他绝望。”
下一刻,无光的房间中,四周回荡起姚诗的声音,闭目的男孩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拳锤在墙壁上,疼痛将意识的歪曲拉回。
“怎么了。”萧梦珂冷静的问道,手已经打开了灯的开关。柔和的灯光弥漫在房间时,姚诗才再次清醒过来,躯体意外的有些冰冷。
“侧写的后遗症吧。”姚诗再次灌了一口水,水含在嘴里仰起头,冷水堵住喉咙,窒息的感觉渐渐将刚刚迷失在深海里的感觉替代,渐渐减缓,直至一支针剂带着轻微的刺痛注入姚诗的肌肉,一切才好些。
萧梦珂关切的拍了拍姚诗的肩,眼神带着一丝歉意,可姚诗仍难以生出什么过多的感情,反而以她平时不会如此做作为由,想问问她还有什么事情。
——需要对不起自己。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现在做。”姚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同样狼狈的女人,直至此刻,白光之下,姚诗才发现这个女人面色的憔悴。
“你经历过一件事吗。”她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姚诗难得在萧梦珂的声音中听见悲悯乃至绝望的氛围开始构造。
“什么事情。”侦探再次审视着面前的萧梦珂,觉得她有些陌生。卖的绝不是简单的关子。
“有一个你很熟悉的人,被你乃至整个世界完全忘记,有且只有你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你的确不知道她是谁,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很多事情你知道都是她干的,可你根据已有的现实试图寻找她的踪迹,却一无所获。”萧梦珂的声音由缓至急,音色带着一点哭腔,这种神态已经脱出了姚诗对其的认知。
“天灾的手笔?”姚诗依稀记得女人所描述过的现象自己经历过,可那份尘封的记忆在此刻触之冰冷不可及。恶寒由女人的话语缠绕姚诗的心头,扭曲肆意生长。
“她的影子,她的声音,她存在过的痕迹如梦般将你带入无法逃脱的囚笼。”
她轻轻的说着,血泪从她的脸颊流下,姚诗听到的声音开始扭曲,所看见的视野也开始模糊,深海再次涌进房间,将一切淹没。
一切消失之前,姚诗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
“一切还未发生,但一切已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