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念不信,问她:“季优珩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那端的黎安然顿了顿,回答她,“昨天啊,就昨天晚上。”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打他的电话,都提示关机。”
黎安然又改口,“阿珩是打的当地通讯电话联系的。真的都挺好的。”
“那阿泽为什么不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也行啊。”
“那个,阿珩说阿泽哥哥就是太忙了。真的太忙了。灾区有很多人要医治。小念嫂子,你再等等。等阿泽哥哥空下来了,就会联系你的。”
“安然,你不要骗我。阿泽知道我最容易胡思乱想,他要是能接季优珩电话,肯定会抽出几分钟给我回邮件,或者打电话的。”
那一刻,时光念不知为何,心里如此坚定,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再开口时,竟然带了哭腔,“安然,你告诉我。我求你。”
黎安然听到时光念的声音不对劲,开始慌了,在那头胡乱安慰着她。
“嫂子嫂子,你别哭啊。真的没事……”
黎安然显然没料到时光念会如此,有点手足无措地将手机稍微拿开,对着旁边的季优舫说,“阿舫,怎么办,嫂子在哭。在哭……”
时光念听到手机那端有着细细碎碎的声响。随后,听到季优舫的声音,“我是季优舫。”
说了这句,好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应该是被称呼为难住了,只能直接跳过。
“阿珩确实联系过阿泽所在的医疗队,确认他暂时无碍,但要联系上他本人,应该不太可能。”
季优舫说话的时候,声音醇厚低沉,很有说服力。时光念听而便安静了下来。
“阿泽他在进行医疗救援时,感染了当地盛行的一种不知名的皮肤病症。为了防止二次感染,他现在暂时被隔离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
被感染?被隔离?
这样的字眼,她曾经很陌生,也是在和他聊天当中,偶尔被提及后,才大约了解。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季优舫在那头继续说,“现在医疗队伍都在全力进行救援,也在针对该病症查找病因,制定用药方案。医疗队也向世界很多相关方面专家求教,并不是真的很危险。隔离也是暂时的。”
其实,就连他弟弟季优珩都无法确定,隔离是不是暂时的。更无法保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病因,进行救治。
可是,为了安抚眼前这个病人家属,他只能用这样的托词。
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光念却反而觉得更沉重。
也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然后呆呆地坐在床上,想着到底能做什么?
最后,几乎是无望地给言如初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时光念就几乎崩溃了,哭着问那头,“小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言如初在那头一直问“怎么了怎么了?”但是时光念没有做出回答,只是一直哭着,一直问她该怎么办?
原本,言如初是在宿舍整理学生会的一些人人员名单,听她电话里说不清,就直接挂了电话,往楼上她的宿舍冲去。
但见了面,她也没见的就说得明白。时光念只是一直在哭。
在言如初眼中,这倒更像是真正的时光念。
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主观判断能力,只是她总是能听到很多声音,所以知道的比别人多。也因为怕吵,都会尽量远离吵闹的人群。因此,在别人看来她太过沉稳,对所有事情都不太关心。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正因为她接触的人不多,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太大的判断力。
从小,三人帮的事情,就都是以言如初所说为准则。言如初是头,是他们的大王。他们也习惯了要依赖言如初。
在言如初面前,时光念才会露出真实的自己,仓皇无措,脆弱不堪。
看来一时半会,不会停止哭泣了,言如初干脆给黎安然打了电话,简单几句就了解了大致情况。
挂了电话,言如初坐在时光念面前,抓来旁边的抽纸,丢在她前面,一张一张地抽给她。
等到她抽泣的动作慢慢停下来,她才神色淡然地问,”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