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皇上,小怜错了,不要死,你不能死……”冯小怜搂着高纬泣不成声。
“小怜……朕,爱你,哪怕把命……给你……”高纬抱着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倒在她的肩头。“不,皇上……皇上……”
宇文邕听着身后的遗言,莫名的嫉妒,更是莫名的难受。
他提着血剑对着齐军大喊:“挡朕者,死!”
国君已亡,自然无力再战,乖乖给周军让出了条进邺城的大道。冯小怜被周军拉走,万马奔过,高纬的尸身被践踏的血肉模糊。
大军终于抵达了邺城城门口。一片梨花不知从何处而来落在宇文邕的指尖。
北方的初春积雪未化,这叶白梨像是在诉说春天终于到了。他似明白了紫落当日说暖雪的心境,可她如今还能感念几时?
百姓们已经恨透了高纬更听说了宇文邕各类善举,亲自打开城门迎周军进城。
他们终于胜了,他与郑紫落的梦都可圆了。可他没有一丝高兴,踏过这堵墙他便是北方霸主。征战天下不易,让她生,却更加不易。
宇文宪在后面提醒他,“皇兄,快看城楼!”
宇文邕跟众将士仰起头。城楼之上郑紫落穿着白斗篷,手中抱着琵琶宛如仙子,亲手把齐国的旗帜换成了周国。
宇文邕颇心酸的笑了,她的穿着纯洁如哀思,就像始终不能与她厮守。只能如此瞻仰。
她轻拨琴弦:
“落叶浣秋冬,今朝多少梦?亭畔月廊青。
马蹄扫风尽,将军夙夜未央行。谁知皇梁春景?明月长安照,大雪哭邺城。
举哀不尽,可笑难衰。一人一朝又一宫……
十里清河畔,血泪共咸池。祭亡故枭魂,终弃齐之乱尘……”
她琴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成功嘲讽了这个乱世。
宇文邕苦笑,这便是她的凯歌。这首哀曲应该是她精心编制来祭奠高长恭,斛律恒伽等齐国将士,更为新君入朝敲下警钟。
原以为她对齐国彻底绝望,看来她从没忘记大齐。若是如此,那她当初执意留在大齐该不会是为了还高长恭的债吧?
宇文邕抬眼,自此才发觉那弹琴的女子竟背着他背了两国的债。
昔日,紫落曾说他不懂她眼中山水,不过是嫁了所爱之人,竟愧疚至此吗?!她不愿欠债,宁折不弯,至现在不变,又怎么会背叛呢?
身后的将士都动容了,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出奇。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手上沾的血无有敌对之分,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宇文邕对三军开言:“若兰陵王,斛律氏这些齐国忠将还活着,朕又岂能进邺。朕今日传旨,追封高长恭和斛律光为护国公。府邸不废,入功德祠!”
他身后的将士都在看着城楼上的美人,齐齐呼了声:“皇上英明!”紫落含笑冲他点点头。宇文邕一挥手,所有将士跟在宇文邕身后,踏进邺城!
有人故意引尉迟炯到了后宫庭院,一帮将士正在一个角落黑压压的看什么。里边还传出了女子的挣扎声。
尉迟炯让他们散去,原来是冯小怜披头散发衣不遮体,颤颤的在角落里蜷缩着。嘴里不住呢喃:“皇上,臣妾错了,皇上救我……”
尉迟炯蹲下来嘲讽的看着她,“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如今自食恶果,也是报应不爽?”
冯小怜未曾理他,自顾自对着角落,长发裹膝,异常楚楚可怜。
尉迟炯把战披取下将她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