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问:“别无他人?”
阮雀恭敬答道:“再就是家里的嬷嬷丫鬟,还有庄上的佃户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
只有顾诚剪刀修建枝叶的轻嚓声。
半晌,他终于搁了剪子,在一旁的青花广口瓷盆里净了手,揭了帕子,一边擦一边转过身来道:“庞家那边,你备份厚厚的礼,答谢他们家大郎的救命之恩,这不必我再交待。今日找你来是有桩要紧的事。”
阮雀心里一沉,静静等他继续说。
顾诚道:“想你这一路也听说了,早年前太|祖皇帝与桓贵妃之子,当今陛下的亲皇叔,还尚存人世,且已踏平了宿敌西狄,回京来了。咱们家和他是沾着亲的,论理来说,你该随着老二,高攀唤他一声小舅舅。”
阮雀的心砰砰直跳起来。
这桩“要紧的事”,怕是真和司朝这阎王还有牵扯。
果然,顾诚深看她一眼,接着道:“你执掌中馈以来,家里人情来往都做得很好,有条不紊,无一落下。前头的私宴也办得极好。过几日,我预备让老二去请皇叔到咱们府上吃席,届时恐怕平日来往的诸位大人都要光临。”
“出了顾好诸位大人,眼下最要紧的是皇叔。你现在就吩咐下去,开始着手备宴,再叫人打听打听皇叔的喜好,务必要将人伺候好了。”
阮雀轻轻舒了口气。
万幸不是让她去请人。
不过,请人这样的事,也的确轮不到她头上。
她应和道:“待父亲定下了时日,还劳差人来告诉儿媳一声,儿媳支配人手,捡懂事的伺候。”
“自然。”顾诚应下,见事达成,便道,“好了,你也该去你母亲那里请安了。”
阮雀懂事地退下。
前去给傅琼华请安的路上,她想,顾诚不愧是纵横官场多年的老手,若是顾家抓住了司朝这棵大树,日后在朝上行踏,自然是来去自如了,怕是楚家也不得不让出一头。
想起司朝,她不免又想起那张如玉的脸。
分明生得那样好,可出手行事,却又噬血狠戾……
冷白的脸萧疏轩举,和殷红的血色缓缓渗透重叠,溶浸成一副摄人心魄的绝美名画。
阮雀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怕,这颗大树也不是好攀的。
她收回神思,快步走到傅琼华院子里请安。
不出所料,傅琼华提了一句庄子上遇险的事情,便问起庶务是否料理停当。
听阮雀说让出了两成地租子的时候,她拍案而起,指着阮雀的鼻子骂:“你当我们家是金山银山,随意叫泼皮破落户来挖的么!两成,你可知道两成地租子是多少,那里的□□亩上好水田,一来有多少石粮食,多少银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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