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卫九月估计自己还认得出来的。
什么叫做前世的仇人,这就是!
什么叫做挖她家的十八代祖坟,这就是!
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尤其是见着挽着他手臂的是她的好友黄倩秋,那个她曾经是无话不说的黄倩秋,叫柳沉背叛,她没得说,人家就是冲着卫国来的,可黄倩秋,叫她本就是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就支离破碎。
“小叔与他妻子过来了,怎么着我们也得上去打个招呼不是吗?”
她正冒火,那表情都快控制不住,忽然听见柳费司的话,把即将暴走的理智都给拉回来,想到现在她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与柳沉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心一下子冷了。
“他、他们结、结婚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却是努力地挤出笑脸来,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不就没有事发生的吗,与柳沉有过关系的人是卫九月,不是现在的陈子默。
她默默地在心里头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叫自己的情绪都给放下来,什么都放下来,那是与她无关的两个人,大不了就是她丈夫的亲戚。
柳费思眸光微闪,到是大大方方地为她解惑,“你入院那天,小叔结婚。”
她入院那天?
不就是她被那个无良的蛇头推入海里的那一天吗?
想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随着卫九月那个身体沉入海里,小脸不由得僵在那里,真是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不是演员,导演的一个要求,她就能随时随地发挥出来,没有那种本事。
她——
他们却是在结婚——
她能喷出一大口血来,喷到他们的脸上,好叫着他们看看到底欺负人也不是这个欺负法的,可是——
可是——
她深深地呼吸,呼吸好几下,才硬生生地把胸口那股子恨意给压下去,她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没必要为着已经成
为过去的事,去跟着这些无关的人对上。
她重活一次,总不能活在回忆里,老天给她机会,她又何必为着那些人与她自己过不去?
想归想,她还是觉得心里头郁结着,不能松开来,让柳费思拉着,她却是一点儿也不想过去,高仰着头,“怎么了,我又不认识,干吗得过去!”
她弄出理所当然的模样,瞪着柳费思,那副样子,仿佛柳费思要是还要拉着她过去,就是她的仇人似的。
柳费思不是没见她这个表情,他承受的这个表情多了去,也没觉得自己身上少块肉的,“你还有认识的人吗,这话也说得出来,不想见,你不要来酒会就行了。”
他无所谓地用着凉凉的语气劝着她,让她气得差点儿吐血,却知道他的说是事实,可她哪里晓得柳沉也会来,真没往那里想过,人家日理万机的,哪里会来个酒会!
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