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她,他们机器一样在她身边进进出出,她余光瞥到两个人正在搬她的保险柜,心一颤,再也顾不上婚纱照,一把推开那两个男人,哑声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们不准动!”
“想动这些东西——除非我死了!”
这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些稚嫩的莽撞,估计主人从小到大二十几年里还是第一次这么对人说话。
对峙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对手,根本是最愚蠢的选择。
客厅的男人已经脸色有些阴沉。
都穷途末路了,还这样的嘴硬。
什么杀不杀,死不死的。
是被种花家的温良恭俭让驯化得太顽固?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想搞节烈这一套?
驯兽的欲望蠢蠢欲动,手工进口的皮鞋一步一步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屋子里的工人面面相觑,动作停滞。
见到他出现在门口,忙让出一条路,正好让他看到困兽一样当在黑色铁箱前的狼狈女人。
她在守着自己的最后一点财产,她所有的钱。
男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也看到了她身后的箱子。
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我今天就搬走,我自己搬。”
这些家具还可以卖钱的,法院没有说法拍房还要把家具一并送了,箱子里的那些珠宝更是独属于她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明。
原来是为了钱呢。
他缓缓勾起唇角,随口吩咐:“保险箱不用动,其他的都搬走。”
“不要拿走。”齐硕忍住羞耻和尴尬,“我要卖掉的。”
顾嘉笙点头。
不管卖不卖,这家里都住不下去了。
保险箱被顾嘉笙吩咐助理保管了,还费了他好几句的口舌,对她保证了安全——
绝不会让她的财产被人偷走,反正都在保险箱里,谁拿的走?
齐硕摸了摸兜里的保险箱钥匙。
她无家可归了。
她被他牵着手带到车里,木然的被他摆布。
星空顶的黑色劳斯莱斯后座,身上还穿着那套空荡荡的睡衣和淡蓝色针织外套,身旁的空间逼仄起来,是那个男人进来了。
她就这么成了他的情妇么。
今晚要住的地方是在一个极其宽敞气派的小区,就连物业都给每一栋配备了二十四小时的管家,见到深夜业主带着一位穿着睡衣拖鞋的女士回来,也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恭敬的为他们按电梯。
“以后就住这里。”男人声音温和,“明天就去把离婚办了。”
他又说了一遍,身边的女人垂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他其实不喜欢一句话重复第二遍,可是身边的女人显然这两天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说实话,他已经很收着力了。
当初有人跟他签了对赌协议又输不起跳了楼,他一小时都不让他遗孀多在已经属于他的房子里待的,那寡妇还在丧服里头穿着黑丝吊带,风韵犹存泪眼盈盈的对他暗送秋波。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穿着长袖长裤居家睡衣的女人,外头套着一件淡蓝色针织外套,光着的脚上穿着一双粉色塑胶拖鞋。
不对劲。
都是女人,反应怎么差别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