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无用,才知道原来淡漠,只能让他远离世间的是是非非,无法让他黯然地活着,甚至是为人处事,他都是这般的无用。失去连伊,当时是痛彻心扉,因为知道无法让她幸福,所以他放弃,如今,知道再次没有机会,因为他终究做不来求人的事,所以他再次放弃。
放弃的是最后存留的一丝爱,却也是那个人的生命。
女王前来的时候,冉伯泱正站在窗前,看着宗人府里面的一片凄凉,生命,真的是很脆弱,连伊的生命,因为赋予了七寂的爱,所以变得伟大。
“三王爷好兴致呢。”女王缓缓踱进,见冉伯泱如此平静,很是佩服。
“女王兴致更胜一筹呢,竟让逛来宗人府了。”他喜欢的就是这般的随意,不用像以前一般,因为有所图,因此变得卑微,决定放弃的那一刻,他便是原来的冉伯泱,即便是对连伊的愧疚,他也要那般纯净的愧疚。
何等阵势没见过,但也被冉伯泱的平静引起小小的惊讶:“寡人此番前来,估计你也知道了。”
“这是自然,我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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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刻,女王便有些为纱儿不值了,想她那个傻女儿还为了冉伯泱牵肠挂肚,如今他却是这般洒脱地要离开,那纱儿算什么?她的纱儿又有何地位?“寡人的纱儿那点配不上你了?你竟然如此不作停留地离开?”她,毕竟也是一个娘亲,见不得有人对自己女儿的不重视。
微微抬眸,冉伯泱明白了她的不悦,不觉轻笑:“那你想怎样?我爱上她,然后以命相抵不离开么?”女王这样的表情,毫不熟悉,这是若幽经常会有的表情,为了他们三兄弟经常有的。
“……”倾城女皇的孩子,果然还是不简单的:“冉伯泱,想不到你嘴巴还挺厉害。”
“过奖。”
弹了弹身上的尘埃,似乎很是不喜此处的环境,想要赶紧离去:“那好,寡人安排了时间,你只需配合离开,届时可不能反悔。”
“求之不得。”
“你……”一个拂袖,女王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为君纱要求,因为那并不是自己乐意见到的,因此只好抛下一句:“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寡人便会派人前来。”
“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冉伯泱喃喃地说出,离开,终于要离开了,但为何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会有一丝丝的沉重呢?
长叹一口气,还是不要想了,反正他只要离开便好。
是夜,整个宗人府的气氛似乎都格外的诡异,往日里的喧嚣热闹虽然不曾消弭,但是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有着几分神秘。往日里被火把照得亮堂的天牢,今日更是光芒四溢,由此可见外面并无月,因此才能把火把的光芒燃至一个极尽。
当一行人出现在冉伯泱的雅室后,一切都是悄然不息的,冉伯泱微微一笑,很是守信,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摸了摸颈间的那还未曾好透的伤疤,他脱下自己的那一件暖裘,君纱的暖裘,却不是属于他的温暖。
黑衣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一行十一人十一马,在暗夜里行走,无声无息,只有马蹄声,从来不曾停歇,伴随着冉伯泱高扬起的青丝,在暗夜里疯狂地飞舞。
是要挣脱什么,仿佛要甩开什么,属于灵国的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了。
而他此番前来的任何,没有任何进展,反倒是就这样离开了。
马儿刚行出三十余里,便听闻后面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很是紧急,带着马儿气喘吁吁的声音和人的紧急心跳声,一切都被风儿吹乱,火烧火燎地在夜空中燃起,让人不得忽视。
十人互相看了一眼,留下六人堵住,其他五人护送冉伯泱离开。
冉伯泱倒是未曾太过担心,他能知道是君纱,因为胆敢如此挑衅女王的,君明不会做,唯独君纱才会如此。
可是见面又能怎样?他在灵国没有留恋,亦没有留下的意愿,见面了不过还是同样的结果。
如此想来,手下的鞭儿不觉重重击于马背之上。
吃痛的马儿,疯狂地向前奔驰而去,在夜空下,带起一阵落叶飞舞,洋洋洒洒。
即使是如此,但,君纱还是追了上来,看到冉伯泱的时候,她那双火热的眸子带着几分怒火。
并未吃惊,冉伯泱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且让开。”君纱看着一旁的六人,策马一步步地向此处行来。
“殿下,皇上让我等……”
低沉着眼眸,君纱看着五人:“让……开……”拖长自己的声音,君纱猖獗地看着几人,肃冷的眸子,与平日面对冉伯泱的时候截然不同。
“奴,奴才不能违令,皇上知道会杀了奴才的。”
“本王就说几句话。”不再理会众人,而是强行地来到冉伯泱的身边,深深地看着他:“是心甘情愿要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