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没接电话,而是沉默的注视着。
要不是她拖着他来,他就可以安稳的在家里弹弹琴,耍耍嘴皮子。
他侧着身子打量她,发丝很直的披在背后,彼此灌溉着难以言喻的气氛。
要是此刻木染在这里,初愿在这里,也能让愚公移山成为事实了,而这座山就是年光。
低着头,暴风般的朝门撞去,当然是头,这便是典型的无声的抗拒。而制造声响的就是木染,看起来没精没神的。
她的这个动作就是在面前甩着斧子,每个人都闪到一边去,因为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发怒了。
冰凉的大理石铺就的走廊里,突然有了她的背影。
室内所有的温度便开始上升了,喧嚣声,阿谀声,尖叫声,声声入耳,声声刺着他们几个的敏感的手心。他们几个当然是年光,樱笋,木染。
而初愿也不介意似的,陪着他们疯。
樱笋心内的加温器随时都会爆开一样,开始了冷眼。
事实上,看到初愿示意她进去时,她的脸颊都比火烧云还红,还高温。
木染却担心年光会不会开始陷入尴尬而悲伤的局面了。
“你不进去吗?”木染的手掌朝着空气,眯着眼睛,让手心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活跃在樱笋的体内蜡烛一样的一点点的变小。
离聚会还有半个小时。
木染埋怨着不该早点来,“幽茗啊,你也来吧,我一个人要闷死了。”吐出的气也能让旁边的从墙面上伸出的枝叶给冷得萎缩吧。
“别提了,我还指望你不要去那里,你就偏不听老人言,吃亏了能怎么办。”
第十二章 雁南归,沾泥絮
幽茗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酒店在那个方向,那么多栋的大厦,那么多条路,她都要分不清回家的路了,“木染,你在哪啊,这么多家酒店,我怎么知道是在哪个地方啊。”
消瘦的脸颊和带着锐利的眼神让他觉得衰败起来,黯淡的,疲惫的眼神像是水圈,只要稍微一碰到就会破碎。
“你是李樱笋哦,听说你迟迟没有交出上次的广告词,还说不翼而飞了,我想你要保持好心态吧,因为会影响你的职位,以后不要再犯那种错误了。不过看在袁年光好歹将会是袁氏集团的下一任总裁,我就暂且不扣你的钱,奖金一定是没有的。”初愿不知这样的理由够不够说服力,只能让它充当了。
她坐在他的对面,琉璃光一样的璀璨,迷人,紫色的光折射到玻璃上,漫步在浪漫和温馨中。她看了一眼年光,见他只是沉默的在吧台上跟人聊天。
看来他又帮了她一回。
“幽茗啊,你总算来了,他们快开吃了,你在外面等我哦。”大眼睛里满是羡慕,明朗的声音透出一种复杂的,令她不明白的表情。
“木染,既然不适应这里,你可以选择离开啊,你看,他们都把你当成什么了,空气啊,你来这里几乎半年了,你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连句祝福都没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从来就不关心你,你是每天要面对他们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一下嘛!要不然,和我回到大学城里,在学校多潇洒。”为什么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局面?
“哎呦,我的茗茗啊,我就说你不会忘记雁飞吧,这么急着回去学校,还说什么潇洒!”
好不容易等她出去散步的这天,雁飞骑上艾妮尔电动自行车,打开双臂,让自行车向前冲,冲锋上阵一样的飞到雁香亭,他的满额头的汗水滴在袖子上,让白皙的皮肤更加清晰。
至于这个她是谁,他还真不肯说。真让人怀疑是他的秘密女友。
通常这个时候还没路人,太早啦,在亭子里支起画架,还特别奇异的支起花架,周围没有任何的花瓣,只有大理石铺成的小道旁的婉美的小荷满池。每一朵摇曳都沉寂的沾黏着清露,清香覆满着每一片花瓣,很像消失在梦境里的妖媚春晖。
更像她的薄薄的唇角。
刚刚那场大雨让画吃不消。“我说,你没事跑到那里干什么?哥们,你不记得今天的事了?”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喊声,跟着鼾声一起演奏着。
他知道谁又在打瞌睡了。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把画摊在石桌,石椅,小道上,长满荆棘的路旁上也挂着几幅人物画。
黑色宾利停在小道上,喇叭声在持续。
轻袅袅的裙摆不小心挂着荆棘了,柔美的声调婉转在柳风里,不知是害羞,还是在沉思什么,她低着头,弯曲的曲线流畅而俏媚。
他在把画铺到荆棘上,连颜色都变了,他顺手把她的裙摆从锋利的荆棘中拿开。
“谢谢。”翘捷的走到他的身后,“请问能让我呆在这个亭子里吗?”
他翘望着远方的群岛,很难看清楚一些,“靓女,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