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办公楼,隐于一片葱郁林木之后。
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斑驳陆离地洒在红砖白瓦之上,显得影影绰绰。
校长办公室在三楼。
冷清秋和古秋墨缓缓走上楼。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他们已互相交换了名姓。
办公室内,钱校长正伏案疾书,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窗外,几株高大的梧桐树伸展着枝桠,绿叶间偶尔闪过几点金黄。投进窗牖的光,正斜斜地打在墙上装裱一新的书法字体上。
冷清秋轻轻叩门。
钱校长目光从书页上抬起,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诶?你们怎么来了?”
这神色,语气说是在问“你们怎么来了”,还不如说是在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旋即,他站起身,笑如春风拂面。
“不欢迎我吗,钱校?”
“哈哈,哪有的事?欢迎欢迎!”
冷清秋是高材生,他当然记得。何况,他还教过她一年数学。
“叫什么钱校,叫老师。”
“好,钱老师。”冷清秋喜笑盈盈,径自往里走。
古秋墨也闷闷地跟在身后。
“墨墨,”钱校长也忙招呼他,“怎么不说话?我给我泡茶,你还是喝碧潭飘雪,对不对?”
“嗯,谢谢钱叔叔。”
原来,关系还挺近?冷清秋暗想。
怪不得,他能提前进来看展。但他又似对钱校长不亲近。
“你们认识啊?”钱校长一边泡茶一边说。
古秋墨这回反应迅捷,忙摇摇头:“不认识,呃,现在认识了。”
冷清秋忍笑。
只见,古秋墨接着解释,他们只是偶然相遇,在参观学校的博物馆时,遗憾地发现其中不乏赝品混杂。
冷清秋则说得更具体,一连说了七八件文物,其中便包括木叶盏、《言史慎余》。
说话时,冷清秋眼神笃定。古秋墨便不说话了,只附和着点头,姿态沉稳。
阳光被梧桐树叶筛过,映在茶盏中点点跃动。
钱校长凝着茶盏中浮光跃金的茶水,眉头紧锁,仿佛那涟漪中藏着无尽烦恼。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缓缓开口:“就七八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