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我等素昧平生,如此盛情相邀,所为何事?”
顾介心中一紧,冷汗早已浸透了中衣,在对方冷漠的注视下,不得不强装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且诚恳。
“在下姓顾,上京人士,如今赋闲在家……想跟着诸位西兹老爷,做点香料买卖……”
“公子想做香料买卖,可懂这行的门道?”
阿力木紧紧盯着顾介,手中刀柄微微转动,声音带着几分塞外风沙磨砺出的狠劲。
“我看公子细皮嫩肉,只怕连骆驼缰绳都没有摸过吧?走商的赶脚人,风吹日晒,你可吃不得这苦头……”
阿力木一说话,驼奶的气息便扑了过来。
顾介不适地皱了皱眉,拱了拱手,带着几分涩然地笑。
“说来惭愧,在下寒窗苦读二十余载,竟未能求得功名……虽不曾与胡商打过交道,但也知西兹香料独特,品质上乘,大梁城内达官显贵无不趋之若鹜。在下以为,这生意定能有所作为……”
说着,他瞧了一眼阿力木的神色,“若是老爷信不过,在下愿先付定金……”
顾介转身,将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捧上来,置于饭桌上,双手轻轻揭开匣子上绣着精美花纹的盖布,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锭,在烛光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阿力木微微一怔。
几个西兹商人也面面相觑。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顾介微笑着,“做生意嘛,我们中州人讲究的是一个诚意……”
阿力木目光深邃,直直地盯着顾介。
“公子要买的,恐怕不是香料吧?”
顾介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问道:“听说贵商队,与旧陵沼多有往来,连大梁国神臂营的弩机图和床子图都买到手了?”
阿力木面色一变,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公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等本分商人,来往大梁经商,向来规规矩矩,哪有这通天的本事……”
顾介步步紧逼:“两年前,旧陵沼抓了个西兹来的女细作。她暗中引诱兵部尚书,盗取了机密图纸,逃去了旧陵沼……”
阿力木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
“公子不是诚心做生意的人……我们商队与旧陵沼确有生意上的往来,可所做买卖皆光明正大,绝无半点逾矩之事,更未染指过什么弩机图、床子图……”
说罢,用力一哼,冷色道:“若有这等神器,那西兹的风沙早该卷着狼骨笛的幽咽吹进了梁都十二门!”
顾介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玄铁令牌,平放在木桌上。
“若大梁的平乐公主说你们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