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一听我的想法吗?”金宝沁说,接着又加了句,“你自私不了,也狠不了,不然你不会给我送这东西来。”扬扬账册,笑得好开心。
金成胥抬眼看她,不说话。
金宝沁就当他答应了。“当初我告诉她,她的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仅此而已。只是她不想连累人才选择走那一条路。说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承认我是那个直接因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着,笑了笑,“老实说,我当时还不确定,只是赌一赌。我分析问题很简单,只看到结果对谁有益,我便着重怀疑那个人,只是没想到我的怀疑被死亡证明了。”
“蒋之赫再山贼窝陷害我与陛下,幸运的是,我们最终脱离尸骨不存的危险活着出来了,而好巧不巧的,同时间段,在宫里的母后开始被剧毒慢性侵扰,面对此状况,我……我不得不怀疑……”一双泪眼凝视着金成胥,“其实我不想的,就算证明了,我也不想的,只想她以后安分守己地呆在宫里,我只想做那一把刀震慑着她而已。”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我将你当做了朋友。我金宝沁这一生,朋友寥寥无几,我很珍惜,不想你伤心难过,可是最终还是疼了你,很抱歉。”
金宝沁说着,伸过手拉住金成胥,像个孩子一样哭道:“可不可以不要给我冷脸看啊,我很难过的。”
金成胥盯着那只扯着他衣袖的手,脸色有些难看,更多的是无奈。这人都多大了啊,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耍赖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一面呢?
很无奈很隐忍地叹了口气:“放手。”
金宝沁却是不顾形象地抓得更紧了,也更赖皮了,泪眼汪汪地:“不要!”
能不能别这样眼泪汪汪的啊,好像他抛弃了她似的。金成胥这下子忘记自己的伤心难过,更忘记自己曾经还颓废了好长一阵子,现在是满心满眼的头疼——
“拜托,能不能别哭了啊?”他哭没事,他本来就不认为男人不可以哭,但是她就不行了,她一哭他就完全心慌意乱的给乱套了啊。
金宝沁是决定耍赖定了,无论如何,她都得留下这个人,不让他走,不然她会后悔死的——一旦让他走了,她很清楚地知道再次相见是遥遥无期,因为在新罗已经没有令他停下脚步驻足歇息的人。
“你答应我不走,我就不哭。”金宝沁如是说。
这语气……就算念慈还小,也瞪大了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自家娘亲,一脸兴奋。
娘在撒娇耶!
就为了他不走?突然间金成胥觉得自己的心柔软了许多,这个女子他得叫大嫂,心意无法告知她知道,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不错的分量的,即便只是朋友,她还是会想他会念着他会为他着想将心比心感受他的痛……
足够了,他不贪求。这一生,他出现得晚,失去了与她相爱相守的资格,那么退而求其次做被她惦念放在心里的
朋友也是不错的。
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瞬间便想通了,放下了。看着眼前哭得没有形象的女子,金成胥笑道:“真会威胁人啊,到底是谁告诉你,我最怕眼泪的?”
呃?哭得晕头转向的金宝沁愣了下,随即理解了这番话的潜在含义,意思是他愿意留下来,不走了?
“不走了?”她问,小心翼翼地。
金成胥笑:“暂时。”见她眸光暗淡了下来,又加了句,“不过我会随时回来看看的,不会再消失无踪迹,让你们找不到我。”
“真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点头。“答应了你,我便会说到做到。”
金宝沁望着他,仔细想了想,片刻后,扭头对念慈很兴奋地说道:“念慈,你不是想二叔么,还不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金成胥一脸无奈的表情,有预感,他这辈子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眼前这女子的手掌心了。唉!在心底叹了口气,转头,摆出长辈的微笑看向他的“侄子”,朝他招招手,笑道:“念慈么,过来,给二叔瞧瞧。”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念慈见二叔不再冷冰冰的不理人,反而一脸微笑,跟天上的冬阳似的,立即放开怜儿的手跟条小狗似的扑向金成胥,嘴里还叫道:“二叔!二叔……”
金宝沁一脸尴尬,很是丢脸地扭过头……这不是她儿子,太丢脸了,要这么兴奋啊?
金成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看着小家伙的表情就好像他是小家伙膜拜不已的偶像似的。金成胥汗滴滴,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丰功伟绩来虏获一颗男童心的。
抱着念慈,金成胥看向扭头看风景的金宝沁,以请教的口吻问道:“我这些年似乎没坐过什么能让人膜拜的大事吧?”
金宝沁坐正身子,强势掩去尴尬,笑眯眯地道:“谁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