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处较严重的枪伤;毓燮近几日也在小范围的进行恢复训练;他刻意避开了暗蔷营例行的训练时间;只是当他推开训练营的门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站在中央的洛斯;这是自他回营后两人第一次碰面;毓燮自知此刻掉头离开也是刻意;唇角微微上挑;按照惯常打了个招呼;便打算绕过他进搏击室。
骤然伸到他面前的手挡住了他的脚步,“长官,既然只剩我们两个,不如练练手如何?”
其实毓燮并没有很多的考虑时间,洛斯伸出去的手突然伴着掌风斜切而下,毓燮往后退了一步,不得已间只能伸手架下了洛斯的攻击,但洛斯的右脚此刻已迅速的跟上,直扫他脆弱的膝盖,毓燮知道他是认真的,不得不凝神应对,洛斯一贯是迅速有利的抢占先机的打法,毓燮在力量上有些不及他,所以只能运用身体的灵活度避去大半正面攻击,但因为重伤初愈,手脚也未练得开了,侧身避过洛斯的一脚横劈,却不料他右手直拳骤然医道眼前,那一瞬间,毓燮的腰突然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双手撑地修长的双腿横扫向他的下盘,把洛斯逼退了几步,洛斯唇间微露笑意,又复握拳攻上前去,两人冷静的拆了数十招,毓燮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倦怠之色,与人对战要求极高的精神力,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也不宜过长时间的打斗,洛斯眼中神色一凝,也看出他目前状态不佳,知道依毓燮的性子,必不会主动要求停战,手上攻势不由加快,毓燮呼吸微乱,侧身避过他几次进攻后,眼前骤然而起的黑影让他一晃神,洛斯却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手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锁住他所有攻势,逼得毓燮连连退了几步,把他整个人按在了墙上。
整个人骤然间处于弱势,毓燮下意识的把目光一偏,亦不愿以这种姿态与他对视,低声说道:“是我输了,松手吧。”
却不料对方架着他的手爽快的松开,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随即一双手已探上他的腰间,他猝不及防间被人按进怀里,洛斯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真好,我们还能如最初一般,闲暇间小小切磋一番。只是我不知道,治得好你身上的伤,还能治好你心里的伤么?”
本来放在身侧想推开他的手却因这一问句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是毓燮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寻到治愈心病的解药呢?只是贴在自己耳边的唇突然微启,“我的将军,此生定不负你。”
宛如惊雷般的誓言,毓燮没有望见他眼中坚定的神色,但是亦能想象,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剧烈的跳动起来,还是说早已经历生死的自己,竟如初恋之人般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所谓深情挚爱,便如这样,短短数语,但已足够打动人心。
只是熟悉的温暖骤然离去,毓燮不想承认自己心头的失落是因为洛斯松开的怀抱,他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举步离开的背影,一如这许多年来同样的举动。耳边的无线联络机突然传来通讯员的平板的声音,“长官,您的弟弟毓临要求见您?”
毓燮心下一叹,自那次任务回来,最难面对的也许是一直粘着他的小弟,他借口养伤一直对毓临避而不见,只是依他的个性,如今自己找上前来,再躲下去也是徒劳,“你带他到我书房,我一会过去。”
从训练场到书房的这段不小的距离,原本他应该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说辞,只是方才的那段小插曲让他处于茫然状态,自己和洛斯的关系今后该如何去定位,很多时候自己都拒绝去想,只是在帝都也已经捅破里那层砂纸,也不知道国君上次的任命到底还做不做数,还是权当一个玩笑话。
“哥……”一句不辩喜怒甚至带着一丝淡漠的呼唤拉回拉他的思绪,他看见他的弟弟斜靠在门槛上,眼底弥漫着莫名的意味,毓燮突然有些恍惚,仿若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弟弟突然间便长大了,变得自己也琢磨不透了。有些尴尬的扬起唇角,“怎么不进去坐?”
“怕你不欢迎我。”
毓燮脸上表情一僵,伸手把他让进屋里,“怎么会,只是军营里总是不适合你过来的。”
“那适合什么样的人?哥,你从来都没有把我说的话认认真真的放在心上么?还是说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不重要的?你回得来亦或回不来,我也就只能认命的接受而已,那又何必要对我这么好。”
毓燮有些心慌,因为他回答不了他的质问,对他好,那是因为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啊,但是却从未想过,自己应该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从来在毓家,就没有过他的位置。肩膀突然被抓住,用力得仿佛能听见指甲刺进血肉中的声音,“哥,你告诉我,我到底算是什么,只是你的包袱,你的责任么?是不是如果没有了我,你就会过得快乐一些……是不是。”
“不是!”毓燮被自己骤然而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终究是收敛了表情,“没有你,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快乐。”
“我不管全部人,我只问你!”毓燮抬头间撞上毓临眼中的神色,那些掩藏在琉璃神色下不顾一切的决绝,因为自己曾经也有,所以懂得,只是他该如何去回答他。
“我知道,哥从不在乎我,因为哥哥只在乎那个人,因为他的离开,所以哥哥绝望到即便明知道生机渺茫,也不拒绝去送死。”
“不是的,”似被说中心事一般迅速的否认,却发现自己这般的姿态与强辩无意,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回抱了一下情绪激动的毓临,“也许真的是我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但是我是真正希望你能过得好的。”
举着利爪要捍卫自己权益的小猫似乎因为那个主动的拥抱安静了下来,语气里显示出一贯的不安意味,“哥,你不要在骗我了。”
“不会。”毓燮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说吧,因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怀里的人似乎更是不安,支支吾吾着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