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俏带着景宫眉偷溜进了秦府,到了馨园门口,问道。
紫环瞧见她们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前低声道,“小姐,大太太在屋里候着呢,都等了两刻钟了。”
张氏来做什么?景宫眉点点头,“我去换件衣裳,你去回禀下,就说我立刻就来。”
紫环应了声,这才向着前院正厅走去。
紫俏则是带着景宫眉绕过前院到了后院的厢房,进了房换了身水蓝色的交襟长裙,才慢悠悠到了前厅去。
张氏正坐在馨园前厅的上首,双手摆弄着茶几上的甜白瓷茶杯,神色不虞。她旁边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碧巧,另一个却不知是谁,她穿了一身翠兰碎花的内衫,暗红色的高襦裙,挂着鹅黄的披帛,脸蛋白净,五官端正,眉宇间有几分媚色。
“舅母,眉儿方才外出采购了,不晓得您会来,请舅母谅解个。”紫俏掀了帘子,景宫眉便入了正厅,笑盈盈地说道。
张氏轻哼一声,本欲发作,却不知怎么的,反倒笑起来,“哎呀,眉儿事多,我这做舅母的哪能责怪。左右今日无事,赏赏你的这院里的景色,也算不错。”
景宫眉见她堂而皇之坐在上首,也不计较,脚步挪到了下首的红漆高脚椅前,落座,又抬眸吩咐道,“紫俏,替太太换杯热茶,这天气虽热,凉茶喝了难免伤了脾胃。”
紫俏应声往偏厅而去。
张氏笑得眉眼弯弯,“眉儿白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呀?”
景宫眉浅笑,“眉儿待在院子里,总觉得无趣,便拾起了尚在闺中时的乐趣,爱去胭脂铺看胭脂,舅母可莫要笑我。”
张氏一听,顿了顿,笑,“女儿家总有些个爱美的情思。说起来,你们都住进秦府这么多天了,我这做舅母的也没给过什么礼。”
她说着就接过了紫俏刚泡过来的茶,又搁在了一边,目光有意无意扫了旁边那女子一眼。
“舅母哪里话,相公和眉儿都把秦府当家了,哪敢劳舅母破费。”景宫眉似是察觉到什么,心里冷了冷,笑容也淡了几分。
“妹甄给少奶奶请安,少奶奶吉祥。”张氏旁边的女子一步三叹,腰肢款款,仪态万千地走到了景宫眉身边,福身行礼,那一举一动堪称融合了柔媚与妖娆,声音直如黄莺出谷,倒叫景宫眉鸡皮疙瘩竖起的同时,骨头也酥|软了些。
“免礼。你是?”景宫眉立刻镇定下来,笑问。
“奴婢妹甄,一直在大太太的喜苑当差。”妹甄淡笑,脸颊微红。
张氏这时笑了笑,“眉儿,你看这丫头如何?”
“长得挺端正。”简直就是个妖孽。景宫眉笑得有点勉强。
“我呢和大爷商量了下,若是给你们些玉石,放着也是放着,多不实在。后来听谁说庆宁身边没个服侍的丫鬟,于是我就想啊,做女人,尤其是做妻子,怎能让自己相公成日里被一个小厮伺候。妹甄呢,先前是我那头的人,如今到了年纪也该配出去了。”张氏说着,笑着看向景宫眉,“眉儿,也不是舅母说你,多个女人服侍相公,也不是什么坏事。妹甄呢,就留在你们院里头吧,平时帮衬着你伺候下庆宁,也算是舅母的一番心意。”
张氏说着就站了起来,“我待的时候也够长了,眉儿你也不用送了,就这么着吧。妹甄,好生服侍少爷少奶奶,若有差池自己去领板子!”
妹甄急忙福身,“妹甄省得。”
不待景宫眉说话,张氏就一脸得意地跨出正厅的门,风风火火地带着碧巧离开了。剩下景宫眉与紫俏紫环对着妹甄面面相觑。
丫就是来安插眼线的,还美其名曰送侍女,她自个讨厌秦优纳妾,却偏偏想让馨园也不好过,委实可恼。
景宫眉生着闷气,默默打量妹甄。
行动似弱柳扶风,眸光氤氲又如桃花春水,肤色白腻细致,身段窈窕柔软,更可恶的是,胸|部比她大!
“少奶奶可是要传晚膳了?”妹甄见气氛有些古怪,忙笑着问道。
景宫眉突然有些好奇,她勾勾手指示意妹甄靠近,随即轻声开口,“妹甄,你可知道如何伺候男人?”
紫环睁圆了眼,紫俏平静如水,妹甄显得有些错愕,薄薄的面皮很快涨红。她绞了绞手中的白色丝帕,低头道,“奴婢……伺候过大爷……”
靠,还是别人用过的!景宫眉诧异,随即又坦然了,哪个男人的院子里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还不心猿意马的,简直枉为男人,她也瞬间明白张氏怎么会这么爽快就送个人给她,简直是一箭双雕。
她摆摆手,“紫俏,领她去空着的那个房间。紫环,你去传膳。”
“是。”紫俏说着就示意妹甄跟着她走,妹甄也不反对,朝着景宫眉行了礼便款款离开,一点都没有要坚持留下来伺候用膳的意愿。
妹甄下去后,景宫眉主仆三人便在花厅内用了晚膳。
掌灯时分,宇庆宁带着宇唯回来了。
他显得有些急步匆匆,宝蓝色缎面的立领长袍上有一股微淡的酒味,双眸透亮,却是清明无比。
前院没人,宇庆宁便绕去了后院,才走到天井处,便见到一名妙曼少女立在天井前的小花园内,背对着他幽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