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锋走到桌边拿起我的书法,一张张地看,还要读出来:“满城落花马难行……”
“自从小樨高台坠下,拓跋锋的人马果然为你迟滞难行。”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神情未尝不可以算是……脉脉深情。
洗完澡的节目,便是这样调戏我。
能打仗、能解诗、能落笔、能调情,海其腾君一专多能,令人叹为观止。
见我没反应,他又俯下身,握着笔,在我面前的纸上写:与子成悦
约为婚姻
左下字迹端正署上“拓跋锋”三字,浑不似他处分军情文书时鬼画符似的落款。我瞥了他一眼,按住他执笔的手,他侧头看我,没有动。
我亦控着他手,临空批道:
金伐木命
合则两伤
拓跋锋忽然恼了,一把将纸揉了,完全不是雍容端穆的常态,把我扯到胸前重重亲吻,还一脚把绊在我们之间的凳子给踹了出去。
调戏之后的节目,我一般不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忍不住了~~我是说这一章是为了爱我的亲忍不住更的,不好看我吞了它^…^
修过bug了,要多久才会显示啊,真是想不通~
第13章 华封之祝(上)
阳光晒到我脸上,很热,却醒不过来。至少,我现在再也不用侍奉陛下上朝了。我想睡到几时,便几时,我想怎样,便怎样。
慕容黑云在地板上走得太响了,我抽出枕头就飞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了悟到纪晴明要我命的理由,他从没飞过我枕头,这恨一定积得更深。
“刚醒就发这么大脾气!”一个懒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睁开眼,拓跋锋竟还没起身,安然躺在床内。我的头发散落在他颈间,一只手还压在他胸口。
我仿佛曾祈祷过这种情况,但,不是这个人。
“如果很累就再睡一会,是……太累了吗?”他握住我的手,笑得无比令人厌憎。
我抽回手,坐起来,清醒一下,捡衣服穿上,忍着万般头痛去屏风后洗漱。
一个教训:及时起身,虽然痛苦,却能减少很多麻烦。
然而洗漱完,到妆台前梳头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脸色真不能算差,难道海其腾君这剂虎狼之药,还有大补之效?
不一会,拓跋锋也起来了,桌上已放好他的早餐和我的早餐。
我撑着头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毫无胃口。
“不舒服?”拓跋锋诧异地看着我,他习惯性地伸手摸我的额头,又放下心来似的笑道:“好好吃饭,吃完了,带你出去看热闹。”
今时今日,再听到“看热闹”这三个字,我心里真是倒海翻江,五味杂陈。
回想当时在云间大营,我足足忍耐了一个月后才听得他说出去散心,那一刻,我是多么喜不自胜!这欢喜是那样强烈,以至于现在想起来我都无法忍受。
幽州、卢州,乃至并州,只要他想要,就是他的,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已经赢了,还要如此以眼还眼,针锋相对干甚么?
拓跋锋,赶人不要赶上,做事不要做绝!
我握紧筷子,指甲掐进掌心,几乎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这种气到发抖的感觉,我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