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枝想玩会儿手机,可山上的网实在不好,只能作罢。
她把自己扔进睡袋里,蒙住口鼻,闭上眼睛试图放空。
自从楚然去世后,她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一闭眼就是楚然溺水的死状。
得知楚然遇难的时候,醒枝还在跟着爷爷参加南城的商务宴会,听爷爷告诉别人,她是花家未来的掌舵人,要那些叔叔伯伯多多关照。
那天说来也奇怪,她一早上睡醒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应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中午的时候,读书时的同学在微信上安慰她:“醒枝,你别太伤心了,楚然在天上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醒枝的心脏剧烈地疼了一下,那一下,险些让她猝死过去。
她跑到外面去,打楚然的电话,关机状态。
之后,又打给那个同学:“什么意思,楚然怎么了?”
她不受控制地尖叫。
“楚然家人没告诉你吗?我也是刚看到新闻,昨天下午,楚然跳到水里救他妹妹,再也没上来……”
醒枝的脑子“轰隆”一声巨响,瘫坐在了地上。
那天早上楚然一反常态没有给她发早安,她以为他旅游路上还要照顾家人,忙得忘记了。
谁知,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醒枝没有楚然家人的联系方式,她辗转了一天,用了很多途径才找到楚乔的电话。
“我是楚然的……”她在电话里哑着嗓子自我介绍,想请求跟他的家人一同为他治丧。
楚乔那边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挂了,再打便是拉黑状态。
楚然死在泰-国那个著名景区,最近几年,那里中国游客事故频发。
他们甚至没有给醒枝飞过去的机会,火速将楚然火化,只带了一罐骨灰回来。
没办葬礼,说是京都的规矩,横死的年轻人是没有福气的,不宜大办。
楚然的父亲楚贵生是个脑血栓病人,生活尚且不能自理,自然没有当家作主的能力。
继母和继妹,显然没有心思替他好好料理后事。
但她们有心思卖掉楚然的房子,在回到京都的第一天,房子就挂到了二手房平台上。
直觉告诉醒枝,楚然死得蹊跷。
她要来京都的档口儿,正是母亲要把家族生意交到她手上,自己退居幕后的时候。母亲是女强人,守了20年的寡,不理解她为一个男人掏心掏肺的劲儿。
临出门时,母亲堵在门口对她发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脾气。
“醒枝,你今天要是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妈!”
她犯倔,还是出来了,刚离开家门,便被母亲拉黑了。
回忆涌上心头,醒枝的眼睛发潮。
她又往睡袋里缩了缩。
门帘发出篷布制品特有的声响,有人钻进了她的帐篷。
帐篷里一片漆黑,那人欺身而上,隔着睡袋抱住了她。
毕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醒枝对他的气息已经熟悉。
她从回忆里被强行拖拽出来,整个人发懵,嗓子也有点哑:“霍启……唔!”
后面的话被堵回了嘴里,因为霍启尊的唇覆了上来。
他一惯如此,强势,浓烈,长驱直入,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醒枝唇瓣发麻,脑子一片浆糊。
“刚才你不是和楚乔……”她问了最不该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