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给她错觉,以为他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以为三年朝夕相处之间,他终于也慢慢给了她回应,或许不多,但有一点点的心动喜欢,便也足够。
但往往下一刻,又会清晰地叫她知道,这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因为,“因为我们是夫妻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抢着说出了这句裴弋总挂在嘴边的话。
然后听见裴弋有点讶异的应声,似乎带着欣慰。
程栀便觉得心里不知何处升起一阵烦躁。
正如夏潇瑶所说,联姻联姻,在外人看来,她做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
所以,因为这样,裴弋总想着也配合她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程栀率先推开车门,“到家了,你既然清醒就自己走回去吧。”
她的语调扬了几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情绪变化。
“怎么生气了?”裴弋小声说,似乎自言自语,可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程栀耳中。
“程栀,别生气了。”
高大的青年身形有些摇晃地从车里下来,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真的没有力气,你扶着我点。”
程栀只觉得心里的气一直盘旋,又仿佛被人戳破一个小孔,汩汩地漏着风。
她被人拉住,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认命一般任裴弋靠在自己身上,搭了把手,向别墅走去。
一旁的司机王叔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笑呵呵开口道:“裴总,夫人,那我先走了。”
程栀点了点头。
王叔转身欲走,又顿下脚步:“裴总,夫人,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伤了和气,甜甜美美的才能心情好身体好。”
年前程栀去外地大学进行演出交流,不在杭城,出去半个多月,裴弋也没联系她。
她揣着满怀归心似箭与酸涩回到杭城,才知道裴弋因为过度劳累、饮食不规律,连续加班了三天两夜后直接住进了医院。
面对难得怒火冲天、不复平时端庄典雅的太太,管家与别墅佣人都吓白了一张脸。
彼时,管家小心翼翼问她:“夫人,您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先生不让我们告诉您,您也没问。”
一句话,便叫她哑了火。
先生不让我们告诉您,您也没问。
不过是联姻夫妻,裴弋觉得生病不用告诉她,她满怀扭捏的心思也没问。
水落石出,但别墅上下都觉得是因两人吵了架、闹别扭,让先生以工作麻痹自己不顾身体还不敢告诉太太,让太太一气之下出走半个多月也不闻不问。
于是,才有了此时王叔的“好心劝慰”。
程栀愣了愣,没忍住抬头瞪了裴弋一眼。
裴弋却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眼神清亮带着笑意,此时听到王叔的“关心”,也颇为好脾气地直接应了下来:“是,谢谢王叔。”
“我们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