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庄严肃穆的阅卷之所,烛火摇曳,光影在三人脸上交错。
十份获得双圈认可的卷子整齐地摆放在案上,承载着一众学子的殷切期望。
杨峰将学子卷号与对应名字的记录册仔细比对,把名字一一誊写在素纸上。
谢淮钦的目光如鹰隼般敏锐,瞬间捕捉到了“章亦伪”和“赵轩”这两个名字。
正欲开口,却见白士绅已迫不及待地指着章亦伪的卷子,眉飞色舞地说道:“杨大人,谢大人,诸位请看!”
“这字迹笔锋刚劲,铁画银钩,足见其功底深厚,再品这文章,见解独到,针砭时弊,言辞慷慨激昂。”
“对我朝时政之剖析,可谓是入木三分,这般才华,日后必能为朝廷建不世之功!”
杨峰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卷子上,神色凝重,缓缓道:“白大人所言极是,此文章确实精彩绝伦,见解不凡。”
谢淮钦心中虽属意赵轩的文章,却也明白此刻不可贸然出头,以免引得白士绅不快。
她微微眯起双眸,眸光闪烁,沉吟片刻后说道:“白大人所言甚是在理,章公子的文章的确精妙。”
“不过,赵轩公子这份卷子亦别具一格,他另辟蹊径,从一个全新的视角剖析时政,其观点新颖独特,所提之策颇具可行性,若能善加利用,或可为我朝开创一番新局面。”
白士绅闻言,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一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谢大人,赵轩的卷子虽说也不错,但比起章亦伪来,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无论是文采辞藻,还是思想深度,章亦伪都更胜一筹,这是显而易见的。”
谢淮钦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谦逊地说道:“白大人目光如炬,所言不无道理。”
“只是科举选拔,关乎国家兴衰,人才济济,实在难以抉择,还需杨大人定夺。”
说罢,她不着痕迹地看向杨峰,目光中隐隐透着期许,杨峰何等聪慧,早已洞察谢淮钦之意。
他微微抬眸,目光在两份卷子上反复游移,片刻后,缓缓开口:“二位所言皆有道理。”
“不过,此次选拔,不仅要考量文章的文采与深度,更要着眼于其对我朝往后发展的用处。”
说着,他将赵轩的卷子拿起,细细端详。
“赵轩此卷,观点新颖,切中时弊,若能在殿试中进一步阐述,或许能为我朝带来新的思路与契机。”
白士绅一听,心中虽有不满,但见杨峰态度已显,也不好再强行反驳,只能暗自咬牙,默不作声。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尘埃落定之时,白士绅突然眼珠一转,说道:“杨大人,科举选拔公正为上,既然如此。”
“我们不妨将这十份卷子重新打乱,再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一同品鉴,综合众人意见,选出前五,如此一来,方能让天下学子心服口服。”
白士绅此计颇为阴狠,他背靠丞相,若真按此方法,章亦伪入选前五的概率便会大增。
谢淮钦心中一紧,却立刻镇定下来,明白此刻必须想出应对之策,略作思索后,微笑着说道:
“白大人此提议甚好,足见对科举公正的重视,不过,重新请老臣品鉴,一来耗费时日,殿试在即,恐延误进程。”
二来,这些卷子此前已由我和白大人仔细批阅,如今再让他人介入,若意见相左,反倒容易生出更多争议。”
白士绅听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即又恢复了那副看似公允的模样,拱手说道:“杨大人,您瞧谢大人这顾虑,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这科举大事,关乎国家兴衰、士子前程,我总觉着谨慎些才好。”
说罢,目光斜睨着谢淮钦,话里带刺道:“不过既然谢大人有更好的法子,我倒也愿洗耳恭听。”
谢淮钦神色自若,微微欠身,不紧不慢地开口:“白大人,您一心为科举公正着想,下官深感钦佩。”
“但正如我所言,如今殿试的日子日益临近,时间紧迫,若重新请众多老臣来品鉴这十份卷子。”
“光是召集人员、安排场地,便要耗费不少时日,万一因此延误了殿试进程,岂不是因小失大?”
白士绅微微皱眉,刚要反驳,却被谢淮钦抬手一拦,继续说道:“再者,这些卷子之前我与你已花费了大量心血,逐字逐句细细批阅,其中优劣,心中已然有数。”
“若是此时再让他人介入,不同人的评判标准难免有别,意见一旦相左,恐怕会节外生枝。”
白士绅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哼,那依谢大人之见呢?莫不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高招?”
谢淮钦仿若未听出白士绅的嘲讽,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说道:“依下官之见,我们不妨从这十份卷子中,挑选出五份最为精要的出来。”
“杨大人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又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官,由他来最终评判,定能做到公正严明。”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选拔的公正性,又不会耽误殿试的筹备工作,可谓是一举两得。”谢淮钦说完,目光诚恳地看向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