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来了吧?」
临到子时,嘉德坊的坊门外,两个校尉在那里说着话。
」现在围了整整一军,五千人里里外外,他肯定不会再来了。」
「公爷也是知道如此,这才特意过来嘉德坊小住,说是说为了稳定民心,照我看,也是料定不会再来……」
」话说‘易阳郡公,府上送来的夜宵,倒也不错。」
「吃点肉羹,暖暖身子。」
两个校尉去了临时营帐中,里头还生了炉子,上面架着小锅,里面热着肉羹。
「易阳郡公」是出了名的会吃,所以府上名厨极多,哪怕只是肉羹,也是鲜美无比,是外面无法品尝到的绝品。
今夜,作为曾经领兵打仗过的军头,「易阳郡公」白天很是霸气地宣布,会在嘉德坊别宅小住,以定嘉德坊民心,以稳嘉德坊军心。
总之听上去相当不错。
豪气万丈,老当益壮。
将校都是知道「易阳郡公」的小心思,却也不说破,毕竟,那公府上还送来不少酒菜劳军。
看在酒菜的份上,也是看破不说破。
至于说大头兵,倒是大多数都被糊弄了,因为这位曾经带兵打仗过的公爷,是真的怀揣家国大义,才来到此处。
亥时,「易阳郡公」别宅内一片安逸,老郡公司马睿搂着养在这里数年的外室入睡,睡得很是舒服。
白天豪言壮语了一番,又玩了一手劳军,谁敢说他易阳郡公司马睿不是一片拳拳之心?
待宵禁事了,自是去谋个恩荫,怎地也要再让一个儿子或者孙子混个都尉什么,最不济,登仕郎、文林郎,也是轻松到手。
家和万事兴,子孙丰沛富贵,他也能颐养天年不是?
正睡得香甜,却听屋内传来窸窸窣窣声,不知道是耗子打架还是春来的虫儿开始活动,总之朦朦胧胧间,易阳郡公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老人家入夜睡得不踏实,今夜虽然睡得好,可到底还是有些影响,迷瞪着一双老眼,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
刹那,一个激灵,易阳郡公竟然直接掀开被褥翻身持剑。
这床榻之内,竟然还有佩剑!
「大胆————」
嗤!
一刀斩断他的手腕,来者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当场踩断胸骨肋骨,咽喉已经被一只大手捏住,随手一扯,喉管带着骨肉,已经甩了出去。
嚓!
手起刀落,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砍下人头,转身离开。
「别杀我……「
猛然惊醒的易阳郡公外室,忽地发着颤音说道。
「我杀你作甚?「
言罢,扬长而去。
那外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旁还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恢复了气力,遣才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啊!杀人啦————」
外面巡逻的兵丁听到动静之后,都是头皮发麻,手脚麻利的同时,也是暗道不好。
因为这一次已经是严防死守,整个嘉德坊被五千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看就是这样的状况,原本应该是万全的嘉德坊,还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