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刚要开口说话,沈母声音已经盖过了她的。
“算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带着佑佑去休息,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聊,你也总要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
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极其疲惫。
孟琼欲言又止,最后目光落在沈母黯然伤神的神色上,低垂下眼,轻轻道:“这件事是我的想法,希望您不要怪逢西。”
沈母牵强笑了笑。
“我知道了,放心,赶紧带着佑佑上楼吧,别冻着了。”
直到确认孟琼上楼,关住了卧房的门后,沈母方才转身。
“啪——”的一声。
巴掌声清脆。
沈逢西侧过了脸,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啪——”
又是一巴掌。
沈母毫不犹豫,落掌利落干脆。
“小琼被伤得太深,就是不原谅你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沈逢西,你有错,你大错特错!”
“错在你不负责任!错在你没有责任心!错在你居然敢答应这么荒唐的事!一辈子不结婚?我看你是想让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沈逢西站在楼梯的黑暗中,面容被覆盖在阴影之下,难辨情绪。
“原来不结婚就是有罪。”
“沈逢西,你还不懂吗?!”沈母深吸着气,胸口起伏,扶着楼梯扶手才将将站稳。
“你可以不结婚,没问题,没有任何人管你,但你姓沈!”
“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沈家,沈家这百年的声誉要毁在你手上,你承担得起吗?你是开心了,是幸福了,你有没有想过沈家怎么办?”
又是这句话。
这耳熟到简直可以听到生茧的话。
沈家的声誉毁在他手上。
沈逢西掀起眼皮,神色晦暗。
“如果可以,你以为我愿意姓沈?”
楼梯的空气又冷了两分。
母子俩隔阂了多年的恩怨,在此刻再次被拎上了台面。
“那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们好过一些?你以为我又甘愿当这恶人?”
沈母眼圈红着:“你父亲死了之后,多少人来欺负我们沈家,你知道吗?那会儿有多难熬啊,那些看着沈家人笑话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了,我就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一个寡妇,儿子跑了,丈夫也死了。
整个沈家的重担全部压在她身上,沈母在北城的日子并不好过,从那时候,她就懂得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