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叹了声,古颜夕飞身上前。正要伸手去提对方领子的时候,却见那少年猛地回头,胳膊一挥就向她打来。没想到对方的听觉竟然如此敏锐,古颜夕诧异挑眉,想要避开已是不能。她借用内力形成的气浪将右臂护住直接对了上去,只听“咚”的一声,那少年被打
飞的同时,她的胳膊也传来一道很细微的疼痛。
“你没事吧!”应墨隐急急赶来,见古颜夕正捂着胳膊,还以为她是被伤着了。眸中冷光一凛,他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冲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高扬的手臂带出一颗头颅,飞喷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跟地面。
然而从始至终,应墨隐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做完这些他才重新看回古颜夕,见她有些无奈地望着自己时,眉峰一扬。
“你……”
“别跟我说没必要。”知道她又要开始了,应墨隐伸手阻止道,“在我眼里,伤你的人就该死。”
这样浅显而又易懂的情话古颜夕早已不陌生,她白了应墨隐一眼,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
白皙的皮肤此刻在月色的映照下竟然隐约透着青绿色的光芒,她心中一惊仔细看去,却又发现胳膊上什么都没有。留在手臂上的只有一道很浅很浅的红痕,像是被那少年尖利的指甲所伤,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只可惜还没等古颜夕想明白的时候,一道哭嚎声霎时响起,惊得在场所有人心脏都不自觉快跳了几下。众人这才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刚才那个医女,她在巨大的恐慌之后回过神来,虽然死里逃生,却仍旧心有余悸。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古颜夕叹了口气,俯身下去一针刺进了医女的穴道。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圆瞪的双目也在之后缓缓闭上,后来经由古颜夕再度针扎,医女终于呼吸平缓,沉沉睡去。而古颜夕在吩咐后面的人将她抬走以后,自己则走上前,来到刚才那个少年的尸体旁。
“头呢?”她望了眼残缺的尸身,皱眉道。
“别妄想我会把它捡回来。”不用猜也知她在想什么,应墨隐哼了一声道。
“好啊,你不捡我捡喽。”古颜夕说完,作势就要上前。应墨隐哪能再让她涉险,重重叹了一声立马就不干了。他伸手将古颜夕拽回,张着嘴指了她半天,最终却只能一跺脚后,转身去找脑袋了。
随着应墨隐离开,古颜夕这才重新看回尸体。明明这个少年周身都已经腐烂不堪,可空气中却丝毫没有腐肉的恶臭。她眉头紧锁,转身招呼后面的人扔过来一双手套,在做完准备工作后她终于蹲下身子,一边拉过少年的胳膊,一边观察起来。
这些腐肉远看像是从内里开始烂的,但仔细分别就能发现,它们其实是经过了什么东西的高度腐蚀才变成了这样。联想起从化城府尹所描述的症状,古颜夕觉得这群人恐怕是误碰或者误食了什么东西,所以才造成了这场灾难。
可……这世上的东西千千万,有什么会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如此狂躁不安,甚至丧心病狂呢?
古颜夕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她伸长胳膊拉起少年的另一只胳膊。记起对方刚才在发作的时候身体曾闪现过一道红痕,古颜夕定睛一看,果然在他左臂的上方位置发现一条歪七扭八的痕迹,那模样……就跟蜈蚣一样。
蜈蚣……古颜夕眸底的颜色暗了下去,慢慢站了起来。
这时应墨隐已经带着少年的脑袋回来,他见古颜夕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她是看到自己用剑串着脑袋回来而生了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装作没事人一样将那少年的脑袋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脖子上,他做完以后还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才重新看向古颜夕。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也说了尽量不要跟他接触吗,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我这人吧,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我惜命呐!你说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咋办呢对吧?”说到这儿,应墨隐见古颜夕仍旧无动于衷,不由急得拽了拽她的袖子,“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理我我咬人了!”
“恩?”古颜夕这时才回神,看着应墨隐着急的几乎都快要扭曲在一起的五官,一副呆萌样子道,“说什么呢?”
应墨隐眼微眯,合着他刚才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了?
“我说我喜欢你,恨不得天天抱着你一块儿睡觉。”大言不惭地说着,应墨隐哪知话音刚落,头上就被古颜夕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刚才在想,从化城的情况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古颜夕很快正了神色,皱眉道,“我怀疑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药。”
“下药?”应
墨隐心里一紧,若是人为,那事情就比较严重了。
“你看这里。
”古颜夕引着应墨隐往那少年的胳膊处看去,自己则目光轻移很快放在了那刚才还缺失的头颅上。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样,少年双目圆瞪,瞳孔猩红,汩汩鲜血自眼角滑下,流出的痕迹竟然与他胳膊上的蜈蚣形状一模一样。他脸上皮肤除了溃烂之外像是还有遗失,一个小孔接着一个小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似的。
越来越多的症状让古颜夕觉得一颗心揪起,而这时她突然感觉应墨隐捣了捣她的胳膊,沉声道:“若我没记错,好像有一种叫做百足弓的东西,会引起类似的效果。”
“但是……百足弓只会引起中毒,并在皮肤上留下蜈蚣的印记,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遍地哀嚎,触目惊心。
就在他二人统统陷入沉默的时候,从化城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吱嘎”的声音传出,在这夜晚听起来格外渗入,随着门声传出来的还有里面无数的哀嚎跟痛呼,那种此起彼伏的呐喊仿若额鼻地狱般叫人觉得胆寒。古颜夕与应墨隐缓缓起身望了过去,就见个男人一溜小跑了过来,见到他二人以后,点头当做招呼。
“二位可是宫里面来的贵人?”
来人正是从化的府尹徐大人,他虽说还没有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