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不知痛了谁的心,伤了谁的情
小雨渐渐成股,汇聚成片倾盆而下,淋透了衣衫,尽碎了心肠,却让原本浑身颤抖的古颜夕渐渐平静下来,周身冷寒,没了知觉。ankanshu
她的手握着剑柄,食指微微分开,拇指跟其余三指用力。她的手腕翻转,倾斜的方向最是容易刺进肉身,这是她最擅长的手法,也是她杀敌斩人时最真实的表现。
然而此时此刻这柄剑却刺进了她最爱男人的胸膛,鲜血仿若根细线,慢慢溢出,然后汇聚成股,最后浸透了衣衫,再随着雨水落下。
那样明艳的色彩就像是六月开的花儿般叫人心颤,仿佛这天底下只剩下他们二人,她提着剑,他受着剑,此间缠绵爱意终归化作心碎跟埋怨,她知道他痛,她比他更痛。可她闪躲不了,因为如果不是她,就会是肖洛凡,而那时,她宁愿刺出这剑的人是自己。
古颜夕怔怔望着应墨隐,看着他满面惊愕下的痛彻心扉,她双目含泪却紧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她看着应墨隐慢慢抬起手,颤抖着伸向自己。他沿着剑身,划过那锋利,仿若丝毫察觉不到痛楚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人存在。
带血的手掌最终还是没能够到古颜夕的手背,他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嘶哑着声道:“颜夕……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好,她在心里说着,猛地将剑身抽出。
那瞬,血色漫天,喷涌的鲜血几乎将古颜夕身浅衫染成了袖色。
随着长剑抽出,应墨隐没有了可以支撑的力量,流失的鲜血让他意识涣散,他摇晃着身子,最终趴倒在地。
清浅蓝衫这时已经被污水所染,血色喷涌,让他整人看起来都狼狈不堪。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强咬着牙,用胳膊为助力缓缓前移,他爬着,点点,爬向他的妻子,爬向他的爱人。
“颜夕啊……跟我回去吧……”他声声唤着,只叫人听得肝肠寸断。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应候王,明明是战场以敌百的杀神,此时此刻被心爱的女人所伤却仍旧不肯罢手,古颜夕低眸看着应墨隐,觉得自己罪恶滔天。她想她总有日会下地狱,她是骗子,明明说了不想伤他,却仍旧伤他最深。
这样想着,她缓缓后退,远离应墨隐下刻的触摸。而这时双臂膀从身后将她死死环住,古颜夕没有回头,就听肖洛凡的声自背后响起。
“应墨隐,她的选择是我。”
“我会带她回去,许她世承诺,让她做我的妻子。”
“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若识相就早点滚,否则的话……”
肖洛凡话没说完,就听应墨隐突然嗤嗤的笑出了声,尽管声微弱,但却饱含嘲讽。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二人,目光流连在那交缠的双臂时眸底迸射出冷冽的寒光,然而很快就听他冷笑道:“肖洛凡,你就算得到了人又如何,你以为……她的心也是你的?”
“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猛地出声断二人的对话,古颜夕深吸口气,挣脱肖洛凡的双臂,然后居高临下地望着应墨隐,带着从未有过的阴森厌恶。
“应墨隐,我再说遍,你定要听清楚。”
“你我二人从开始就是孽缘,是谎言,就算在日后产生了感情,也不过是时空虚寂寞做出的正常反应。但那不是爱,只是发泄,是人在逆境中做出的最寻常不过的表现。我也以为我很爱你,但事实呢,年如何抵得过两世?”
“这剑是我还你的,当日嫁进王府你对我百般凌辱,我直忍到现在。现在我还给你了,咱们两清,谁也没必要怪谁,谁也不用再去浪费时间。”
“从此你我山水不相逢,就此别过,那些过往就当是场笑话吧。”
说完,古颜夕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走。
“古颜夕!你敢走!”
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声,应墨隐望着她的背影,整人却早已被刚才那番绝情至极的话所击垮。他想要爬过去,想要按着她的肩膀问声为什么,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古颜夕的身影仿佛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穷极生都可能再也追不上。
肖洛凡居高临下望着应墨隐狼狈不堪的模样,脸厌恶。他很难想象那高高在上且被应帝各种提防的男人竟然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