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一梳到底。
裴克己虽轻声应允,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镜中人。
她低垂着头,眉眼温柔,暗含一丝忧虑。
若保持沉默,岂不是由着她一人伤心。
裴克己薄唇轻启,再次郑重允诺:“待你哥哥平安归来,我们拜堂,你可愿意?”
“好啊。。。。。。一定。”
易衔月闻言,眼底阴霾一扫而空。
他非薄情寡义之人,可世事无常,往后的事,不由人做主。
不论能否实现,有过这样的美好对她而言,便已足够。
易衔月利落地将发带束起,端详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今日不需要裴克己舞刀弄剑,机会难得,易衔月给他梳了个端方的发型,中和些许面上的冷峻。
裴克己有些不习惯,但见她笑得灿烂,还是露出了微笑。
“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出门了。”
易衔月与他相视一笑,就等他戴好佩剑出门。
见他拿起原先那把旧剑,有些意外。
“我不是送了你一柄新的?可是觉得水华朱色剑穗太过显眼?”
裴克己摇头,“怎会,你送的我都喜欢。只是今天不想脏了那剑。”
这么一想也是,林国甫这人太晦气,拿来给剑开锋,是不太好。
她毫无疑心,连头都没回,先行走出了寝殿。
裴克己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生怕易衔月多待一会,会瞧见自己枕边——躺着一把剑。
昨晚刚拿到剑,擦拭了好多遍,横竖舍不得放下,迷迷糊糊就抱着剑躺下了。
结果梦里全是衔月的身影,携手练剑,浓情蜜意,醒来时硬生生愣了半个时辰才缓过来。
对于这荒唐的举动,他有些不能接受。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裴克己默想,唯有让易衔月枕着他的胳膊安睡,才能安心。
他会让这一天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