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女人活在这世上,不容易呀。
战败一方,好多良家的女子,包括未成年的,好多都被掳走了,大多都是没啥好结局的。
甚至,有些女子,不是被掳,而是主动走过去的!
“为什么,知道么?”
“知道。”
“说!不要总闷着,老身要看你是真懂还是假懂!”
“因为潦倒与贫穷,为了谋生,肚子挨着饿,不得已而为之。”
“这就对喽,我的闺女”,轱辘秋芬又说,“有的女子,从此成了娼妇,女优。
可这世上,有几个善良的女子,愿意干这种卖皮肉的勾当呀!
要不是因为战乱,那些美貌而又有德才的女子,怎么会走进战胜方、王侯公爵们的寝室与殿堂,或者跪求以侍,或者被迫伺候于人呢?
要不是他们举着战戈而来,乘着战车而去,把女子们当作他们的战利品掳走,奏响凯歌,欢天喜地,有哪个女子,愿意离开父母,别井离乡呀?
有哪个良家妇女,愿意这样遭践自己!哎?怎么说跑题了呀!”
轱辘秋芬向前走了几步,冲着狄洪喊道:“狄老蔫,你过来!老身教化不了,真是费劲!看来,教孩子学点坏,也不容易呀!你来告诉孩子,什么是娼优,什么是女优!”
狄洪蹲在雪地中,拧着脖子说:“你教吧,你说的那套,老夫也教化不了!”
“教化不了?哼!那老身就接着说会儿!田简,你过来!”
田简站到了轱辘秋芬面前,只听她说道:“你想想那些女子,她们是多么的反抗呀!敌人是多么的凶残,那些小女子们是多么的悲壮!”
轱辘秋芬长出了一口气,晃动着她那略胖的身子又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昔日,大司田府里,有个年迈将死的女佣,连她都知廉耻,为了不被敌人掳走,撞柱而死!
也有一些贞节烈妇,更有扞卫节操的少女,那些苦命的女子,短命的孩子们,她们为了不受敌人的蹂躏,有的跳河自尽,有的从山崖纵身而下,犹如飞蛾扑火,有的点燃了自家茅屋,抱了柴火,钻进屋子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听说,他们连十四岁的女孩子都不放过,毫无人性呀,真是一帮蓄生!可恨的鲜虞白狄种猪!恶心的猪猡!这又叫强奸幼女!禽兽行径!
说到这里,轱辘秋芬又冲着狄洪喊了起来:“狄洪、狄大人!你快过来吧,老妇累得很,说话都颠三倒四了,我也说不下去了,跟孩子说这样的话,这也太残忍了吧!”
狄洪没有吭声,起身往手里套着他那副崭新的狼皮手套,耷拉着脑袋,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见狄洪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轱辘秋芬骂道:“你是管家,这种事不能说与你无关吧,将军府不在了,你就不是管家了是么!瞧你这副不操心的样儿!真不是东西!”
轱辘秋芬走到田简面前,笑道:“姑娘,我又想起点什么来了,这鲜虞人坏得很!”
狄洪站到了轱辘秋芬身后,背着双手说道:“我说,还是你说?”
轱辘秋芬笑道:“你个秃毛驴,你说!还是你来说!”
狄洪将轱辘秋芬扒拉到了一边,说道:“鲜虞人,多食肉类,素以火烤为主,早年,常见有人披头散发,形同野人,他们住野洞,穿羽毛衣,中原人称之为戎,这些不爱吃带粒谷物的野人、怪人,没有燕氏部落那样的文明,他们更多的是弑杀,凶猛与野性。
田简说:“如今不这样了吧!”
“当然,早不这样了”,狄洪板着脸说,“这些人中,也有好人,不象你侍娘说的那样,都是什么猪猡,比如老夫,也是鲜虞人出身!”
田简浅笑道:“管家,这些我都知道,他们强悍有力,绝异壮大,行动迅疾,善于奔袭,英勇善战,打起仗来,诡计多端,你和侍娘都把我当小孩儿看了吧,还是说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