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湛月抿了抿嘴。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上,一把泛着神秘光芒的“时之匙”悄然浮现。
时之匙的前身是【众生时】,而众生时又是炎特意给他创造的时间造物,和“国运”一样,都并非源石造物,但又表现出一些奇特的,湛月也不甚了解的特性。
湛月眯了眯眼。
他一把把时之匙和“国运”贴在一块儿,但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有联动起来呢。
也许是方法不对……
湛月再度认真思考起来。
嗯……先让自己能看见“整体”吧。
湛月打定主意。
老天师能做到,他也能做到,而且用不着几年时间那么久——因为他被偏爱。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湛月长这么大,总算在除巴别塔以外的地方感受到了被人偏爱的滋味,在此之前,他都是偏爱别人的那个“大人”。
湛月闭上眼,冥冥之中,很快,一片黑暗之中,浮现出一条银色的长河。
湛月撇撇嘴。
不是你,时间长河,没找你。
把注意力从自己冒出来的时间长河上挪开,湛月再度静下心去。
感应这片土地上,属于“大炎”的印记。
无尽的雪花之下,埋藏着的无数忠骨;农田之上,一滴滴辛劳的汗水;繁华的京城之中,威仪天下的帝皇;黄沙大漠之中,戍边无悔的军魂。
文人诗篇中的,武人心底埋藏的;人皇权臣眼中的,凡夫俗子口中的;被人书写的,被大地记忆的……
大炎。
湛月静静握着“国运”。
他和大炎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说大炎是他创造的,有些言过其实了,大炎是炎打拼出来的,他湛月最多只是锦上添花和推了一把。
说他是大炎人,也有些不对,他并未生在大炎,虽然大炎确实和他前世的祖国很像,但也只局限于相像,二者从来都不是一体。
那,他被大炎记住,被黎民百姓敬仰么?
也没有,魏氏孜孜不倦地消除着他的影响,生怕哪天湛月带着他的支持者,将他们打落龙椅。
湛月心中顽固地树立着一种观念。
这种观念几乎和他“守护家人”的执念都有的一拼。
——他是外人。
对于泰拉,他是外人,对于大炎,他是外人。
他从始至终,就只是历史的旁观者,偶尔伸出手或推动一把,或纠正谬误。
他做的在旁人看来也许已经足够多,但他自己清楚,他从来都没有创造过属于他的历史。
他做的,一直都是将“正确的历史”搬运到这个世界上来而已。
怀揣着这种观念,湛月依旧寻找着虚无缥缈的国运。
如果是炎那个家伙的痕迹,那他一定能找出来。
如果没有丝毫的发现,那也能说明这“国运”并非炎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手笔,也算是一种发现。
湛月仍然静静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