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战,让他进来。”
&esp;&esp;得了主子命令,少年终于放下剑,转身退到一旁的黑暗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esp;&esp;沈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提着衣摆进去。
&esp;&esp;楼阁里茶香袅袅,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桌,上面堆满了各地的折子文书,都是这几日各州府太守呈上来的,几乎把整张桌子铺满了。
&esp;&esp;沈温光是看见这一桌子的文书,都觉得头疼。
&esp;&esp;他走到长桌前,正准备朝着长桌后的人行礼,眼风里一扫,发现长桌旁还坐了一个人。
&esp;&esp;这人手里握着一把扇子,身上白袍一尘不染,青丝散在身后,看上去颇有几分清风道骨。
&esp;&esp;沈温一见到这人,立即笑了:“祁风大人也在啊!”
&esp;&esp;祁风淡笑着点了点头,扇子一转,示意沈温先给上座的人行礼。
&esp;&esp;沈温连忙整顿神色,朝上座的人恭敬地行了大礼。
&esp;&esp;“微臣沈温,参见大都督。”
&esp;&esp;上座里,季尧正握着折子在看,听见声音头也没抬,只扫了来人一眼。
&esp;&esp;“坐吧。”
&esp;&esp;说完,季尧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又继续拿起笔批着折子。
&esp;&esp;沈温道了声谢,坐在祁风旁边,看见季尧有些咳嗽,于是一脸关切地问道:“大都督是受了风寒?”
&esp;&esp;祁风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打趣道:“我们大都督这身体,就算是掉在冰水里,打个滚再捞出来,也跟个没事人似的,淋个雨还能受风寒吗?”
&esp;&esp;季尧看了眼祁风,似乎是习惯了这人说话没大没小,也没和他计较,只淡声道了句:“无碍。”
&esp;&esp;沈温不敢再追问,心里却有些疑惑。
&esp;&esp;这几日一直阴天,只有昨日半夜下了场大雨,电闪雷鸣的,大都督这几日一直留宿在“春花秋月”,怎会大半夜跑出去淋雨呢?
&esp;&esp;如今受了风寒,岂不是他照顾不周?偏偏还赶上这样的时候……
&esp;&esp;“事情都办好了?”
&esp;&esp;还没想明白,季尧沉沉的声音传来,沈温立即回过神:“是,微臣已经按照大都督的吩咐,在‘春花秋月’各处都安排了人,若真混进了不轨之徒,必叫他插翅难逃。”
&esp;&esp;季尧没说话,拧眉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放下笔,喊了声“阿战”。
&esp;&esp;话音落下,刚才守在门口的少年走了进来,单膝跪在长桌前。
&esp;&esp;“安排些暗卫,埋伏在回府的路上,不要打草惊蛇。”
&esp;&esp;少年点头行礼,利落地起身退下,从始至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esp;&esp;见沈温一直好奇地盯着少年的身影,祁风解释道:“那是大都督的贴身暗卫,平日里不常出现,大人瞧着眼生也是正常。不过,别看人家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
&esp;&esp;说完,祁风做了个手势,低声道:“可惜了,就是不会说话。”
&esp;&esp;沈温心头一震,碍着大都督在场,于是只好点了点头,没敢继续追问下去。
&esp;&esp;这时,窗外天际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雷声绵延不绝。
&esp;&esp;长桌后,季尧放下手里的折子,看向楼阁窗外阴沉的天,眉目间闪过一丝担忧。
&esp;&esp;天上乌云密布,一场预谋已久的雨水终于倾盆而下,雷雨声接连不断。
&esp;&esp;看样子,会是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