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儿……”星河张皇的很,低低叫了声平儿,突然察觉不对。
她忙又定睛环顾四周,越看心越冷:“这是哪儿?”
这绝非是靖边侯府她的房间。
她的眼神之中有警惕和提防,还有压着的恐惧。
李绝看得出来。
他非常的悔恨,为什么偏偏就让星河看到了那一幕。
她耳提面命地督促不许他跟人打架,不许伤人,如今叫她亲眼看到他一气杀了那么多人……她会是何等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李绝仍是接受不了,她因此竟害怕上自己,提防了自己。
明明他该是她最亲密信任的人。
“我不会……伤害姐姐。”他默默地,长睫闪了闪,有点受伤。
星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却发现口干的很:“我、我想回府。”
李绝摇头:“城门关了,明儿再送姐姐回去。”
“这是哪儿!”她惊惧而生气,“你把我带到哪儿了?”
就差问一句“你想干什么”。
李绝看向她的脚上。
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的右脚的鞋子、罗袜都已经脱了去,露出白生生地秀气的脚丫,脚背上却裹着一点纱布。
她觉着好刺眼,顾不上问怎么了,就忙把毯子往下盖住。
大概是忙着藏躲,脚背被牵到,一点微微刺痛。
李绝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痛色,摁住她的脚踝:“姐姐别动,你不小心踩到了……一枚有毒的铁蒺藜,幸亏发现的早,毒血被挤了出来。”
星河不晓得什么是“铁蒺藜”,她扫了眼那被盖住的脚:“是你?你挤……”她烦恼地摇摇头,觉着自己不该在这时候问这种话。
不料旁边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小丫头,可不是挤出来的,是这小子给你吸出来的。”
星河一颤,听出这人正是柳荫内跟李绝说话的那个老者。
她本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听到那个“吸出来”,她无法置信。
灯影下,李绝的脸有点红,他扭头恶声恶气地对那老者道:“是你说不赶紧把毒血吸出来,就有性命之忧的,还威胁我说要给姐姐截……”
老者哼了声:“我倒也不是危言耸听,不过,难为你居然肯心甘情愿地给这小姑娘吸毒。如果是我中了毒……”
李绝冷笑:“那我自然得踩上一脚。”
老者嗤地笑了:“你就过河拆桥吧,我好歹也算救了她。”说了这句他站起来。
星河这次看见了,乱蓬蓬的大胡子,花白头发,身上也穿着一件旧道袍,看着极其眼熟。
正在思量哪里见过,那老者已经脚下无声地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星河才想起来:“他是小罗浮山上的那个道士……”她狐疑地看向李绝,又深深呼吸:“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
“这是青叶观。”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青叶观毕竟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可星河仍是心乱如麻:“晚上我不回府,府里该怎么找我?若找不到,又会如何,你可知道?”
“姐姐是怎么找到西护城河的。”李绝自顾自地问。
星河顿住,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你……听见我跟赤松伯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