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到底谁开门,没见过人办事吗!关了!”余计华吼道。
白敏趴在桌上,背上金属扣砸出的红肿已经痛到麻木,红痕下面压着还没痊愈的紫红伤痕,新伤旧伤,反反复复。
这些天余计华心情不好,她身上没断过伤。
冷白的光让她眼睛微微眯起,视线模糊不清,她再次闭上眼,忍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抽打和侵犯。
她咬住唇,让自己清醒一点,告诉自己再忍一下就会过去。
那些暗无天日,如蛆虫啃噬般的生活她都忍过来了,这算什么,她可以的,忍耐是她最擅长的事,她可以的,为了家人她什么都可以。
片刻,她听到拳头打在皮肉上的闷声,余计华大叫。
她回头看,只见他被一记重拳打翻在地,肥硕身躯倒在程景行的皮鞋边。
程景行背对着白敏,挪了挪长腿,招手让服务生进来给白敏披了件酒店的长款大衣。
“程景行,你他妈的有病!……”
余计华在地上蠕动,提着裤子,想要站起身。
太过着急掩盖自己的窘迫就越是窘迫不堪,他重心不稳又跌下去,反复几次,怎么也起不来。
程景行一脸厌恶,没去管他,径直走出了包房,在走廊的灯光下站定,双手插兜,看向房间里的白敏。
“白敏,我只问一次,你走不走?”
“我的女人,你也要管!!”余计华疯叫着。
白敏嘴唇翕动,似被程景行的话唤醒了知觉。
她能逃出这个泥潭吗?
如果是这个人,也许她能相信……
她于黑暗中看向那道光,彩灯光点在她脸上游走,诡异而魅惑。
余计华的大手又一次攀上了她的肩。
“你看什么看,贱货,还真以为能逃……嘶……”
白敏狠力掰开余计华的手,一脚踹在他要害处,余计华痛得捂胯翻倒,痛苦哀叫。
“贱人,婊子……你有多少把柄在我这里………”
白敏冷笑着扬起头,眼中含泪地讥讽:“你有我的,我也有你的,余计华,你自己不行就只会打女人的死肥猪,我们走着瞧。”
她身体虚得只能扶着桌角艰难起身,但她眸光清亮,漾着神采,一步一跌地向门外的光跑去。
程景行把白敏带到游轮二楼,在甲板上点了一支烟。
白敏扶住栏杆站着,海风猛烈灌进她的肺里,将浊气全部挤压出来,她感到好一阵畅快。
她视线往下一层看,莫爱和许天来正坐在下方的快艇上等待。
莫爱神色焦急地看着登船的走廊,蓦地起身,快艇应她突然的动作,轻微摇晃一下。
她说了句什么,然后抬腿要爬上游轮,很快被身后的许天来拉住手臂,好说歹说地劝回来。
程景行远远看着,幽暗的眼底,比面前的星辰大海还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