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沁与陈逸然的婚礼遵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定在了环球的宴会厅。
成功完成从乙方到甲方的逆袭,叶沁沁表现出一种苦涩的开心。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蓄了个大招,一天用完,转眼变成残血的搬砖工。”
莫爱倒是纯粹的开心,长久不做的会务工作,借伴娘的身份再张罗一次,好似一项闲置的技能,逮着机会使出来,有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得意感。
圣诞节的那个周末,莫爱去杂志社加了个班,把下周的稿件赶一赶,亲子课堂的物料整理一下,免得元旦忙着婚礼的事,顾不过来。
程景行那天去一家珠宝私定的品牌店,取给周月铃订的新年礼物,说好取完来瞳安接她,但遇到路上堵车,莫爱懒得等他,自己扫单车骑回问夏。
正午刚过,青石板路面被阳光晒得油亮。
周末,弄堂里行人多,尤其是谈恋爱的小情侣,喜欢牵着着手在附近闲逛。
圣诞将至,街边店铺都装扮了红绿相间的装饰,拐杖糖、姜饼人、驯鹿角……白天效果还看不出来,到了晚上,灯光打开,更有过节气氛。
莫爱的单车在弄堂口潇洒地划了道弧。
她撑腿刹住单车,一个利落的转身,脚往后轮的脚撑上一踩,车稳稳停在白色框线内。
她耳廓挂着骨传蓝牙耳机,程景行的电话还接通着。
“你不用去杂志社了,我都到家了。”她撸撸鼻子。
程景行:“你又不等我!”
莫爱拿手机出来,划出通话界面,按共享单车的还车键,说:“十分钟我就骑到家了,你堵车都不止十分钟。”
程景行恼道:“这不是理由,你就是不等我。”
莫爱讪笑着,眼瞳浸着阳光,像一汪琥珀色的泉,柔声说:“你乖,我先回来给你泡茶,你堵着也是堵着,再想想休假我们去哪儿?这都几号了还没定下来,昨晚没说完就睡……”
还车成功的提示音一响,问夏半敞着的门外,一道清丽挺拔的白色身影转过来。
门是倩姨打开的,她正站在那人身旁,面有难色地看向莫爱。
程景行听莫爱的话戛然而止,疑惑问:“宝,怎么了?”
莫爱目光垂下,平声说:“梁茗贻来了。”
电话挂断了,程景行心叹一声“还是来了”。
他重打方向盘,将车改道,拐上外环高速,宁愿绕远路,也不想在这堵着了。
正午阳光熙暖,但也架不住冬日风寒。
梁茗贻在门廊下不知站了多久,鼻头都是粉红的,半目莲的门环下,像莲花花瓣的粉尖。
她白皙皮肤略施淡妆,长发挽起,盘在耳后,身上白色羊绒长款大衣过膝,下摆处有金色团花刺绣。
她还是一如既往,每个角度都精致到无懈可击,唯有看到莫爱那一刹那,美眸像瞬间蓄满水的湖泊,显出要溢又不敢溢的彷徨失措。
“你……你回来了。”梁茗贻见莫爱上了廊前阶梯。
莫爱嗯了一声,面容平静地问:“您来了怎么不进去?”
倩姨像是等这句话好久了,忙上前说:“梁董见你们都不在家,我让她进去等你们,她说事前没跟你们说,她要在这儿等………”
原来是觉得主人不在家,没得允许,不好冒然进去。
莫爱想,如果这里只是程景行一个人住,有倩姨开门,她估计早进去了。
“进来吧。”莫爱先跨进门槛说道,不回头地径直向里走。
入内穿过廊道,经过庭院,到一楼的玻璃门。
莫爱开门进去,自己换下短靴,给旁边丢了一双客人用的棉质拖鞋。
“您来有什么事吗?”莫爱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景行马上回来,您等一下。”
梁茗贻换下白色筒靴,穿上那双棉拖鞋,手上白色的拎包因她身子不稳,来回晃动着。
“我不找他,我来找你。”
梁茗贻在玄关站着,眼眸微抬,眉头绷紧。
饱经商场的风霜雨雪,千帆过尽都傲然挺立的梁董,此时却有种生怕被赶出去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