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脸上感受到憔悴。
「齐桓--」她哭着抱紧他,「我好怕,好怕……」
「小萨儿,妳怕什么?有我,一切都有我。」他怜爱的抚去她的泪痕,「听我说,妳的脑受到车祸的撞击,产生大量血块压在视神经上,所以妳才会看不见,只要动手术,就会有恢复光明的机会,不要怕的,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真的吗?」她瞪着茫然的视线。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跟医生讨论过了,等妳完全冷静下来,我们就可以准备进行手术。」
「齐桓,你没有骗我吗?」
「傻萨儿,我骗过妳吗?」
她摇摇头,依赖的抱着他。
「睡一下好不好?妳需要更多的休息,这样才有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手术。」
「可是我睡不着。」
「那想想快乐的事情,等妳手术成功后,我带妳回我的故乡,我们真正的回家去。」
「在哪里?」
「台湾,就在海洋那一端的台湾。」他摸摸她的额头,「小萨儿,妳的故乡呢?记得吗?」
她摇摇头,「我不记得,小时侯在梦里,好像看过一大片的花,金色的花,就在山野坡上。」
「金色的花?」
「嗯,满山满园的金色的花,我好像就在那儿奔胞。」
「好,等妳复元了,我带妳去,带妳回去那拥有一大片金色花朵的故乡。」
「真的吗?」
「嗯,真的,我不会骗妳的。」
寂静无声的冰冷空间,手术房的灯亮着,聂齐桓忐忑的坐在长椅上,孤单的等候维琴萨手术成功,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脸,希望抹除面上的疲惫。
刚下班的聂闲琛一手拿着热食,一手扯着颈项上束缚的领带,快步的走进医院,一路来到兄长身旁。
他安静的驻足须臾,看着长椅上的聂齐桓,他在大哥身上,看到一个为爱投入的无私身影,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意外来得太突然了,不只是对大哥,对他来说,冲击亦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日子在他身边打转的力芸珊会是有目的的潜入者--黑玦。
原来,他以为的那个傻气麻脸女竟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杀手,他一度不可置信的直嚷荒唐,然而这是事实。
力芸珊,喔不,是黑玦,他死于那场车祸,而聂闲琛看到了他的遗体,真实面目的黑玦,那一刻,力芸珊的身影彻底被抹除。
聂齐桓抬起头往旁撇来,看见了伫立身旁的他,兄弟俩相视一笑,有着无奈,也有着鼓励。
「闲琛,怎么来了,工作呢?」
「大哥,先吃点东西吧!」他张罗着食物,「大嫂的手术进行多久了?」
「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聂齐桓口吻中有着忧虑。
「吃点东西吧,一整个下午你一定什么也没吃。」
「撇下工作没关系吗?」他胃口不佳。
「拜托,我已经下班了,这是我私人时间,老板是不能讹诈我替他卖命的。」
聂齐桓感受到弟弟的故作轻松,明白他想宽慰他的心,感激的轻扯嘴角。
捧着食物慢慢凑进嘴边,突然,他又停了下来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我在听。」聂闲琛觉得饿了,张大嘴咬了一口食物。
「台湾有个国中校园的改建案,我考虑接手,等琴萨手术成功,我会带她一块回台湾住一阵子。」
「嗯,那样太好了,大嫂正好可以到台湾好好休养,忘记过去的不愉快,说不定我的小侄子很快就要诞生了,房子不用担心,有我看家,不会被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