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黄叶在秋风中飘起,悠悠荡荡,悠悠荡荡,落在了红墙边,亭台外。
亭内熏香缭绕,炭炉子咕噜咕噜滚翻着蒸汽,一只雪白的小手,拿起红泥水壶、冲泡香茗。
顾命大臣的奏对,就在这里。
校哥儿认为,越重要的会谈,越要在闲适的地方。
大大的描金宝座,厚厚的垫子,瘦瘦的方首辅一坐下就弹了起来。
“陛下礼遇过重,老臣不敢当”
“首辅为国操劳多年,一张椅子,如何当不得”
夹在厚垫子中的老怨妇,各种难受,他试图摆脱柔暖的包围,如钟而坐。
“罢矿税榷税、停织造监督、广开言路、亲近贤臣、开仓济灾、开内帑实边军……,朕受教。”
“辽东边患,阁老怎看”
“少詹事徐光启曾谏言,遣使臣往朝鲜,训练其军队,从而前后夹攻建奴。臣以为不妥,朝鲜为大明属国,若掌其军,朝鲜王恐成傀儡,有失我大明气度。应该对朝鲜广施恩德……。”
校哥儿眼神一跳,心中有鼓狂鸣。
“父皇的徐少詹事……。?而今在何处呀。”
“正在通州练兵”
“阁老大度,为朕举荐能臣!叫他前来奏对吧。阁老,可还有其他贤才?”
没,没举荐他呀……,方老头想解释,看校哥儿木木的样子。说不清。
“史继偕史阁老、沈潅沈阁老、朱国祚朱阁老,都是老成谋国之人。”
“三位阁老,朕,望眼欲穿。方阁老可愿替朕修书催促?”
老怨妇摸着胡子,眼神闪烁。
“翰林院提督四夷馆兼太常寺少卿亓诗教,能断案,善执法。万历四十三年山东大旱,曾有《饥民疏》为民请命,名动四方。”
“好!朕当重用”
下定了决心,老头又说了。
“正职太常寺少卿官应震,直言敢谏,神宗皇帝曾赞:此人敢进言,任怨”
“善!”
一见这小庭香茗,刘一燝的脸更黑了。
“陛下,何不让张德允任工部尚书”
“南京礼部尚书,不妥?”
“南京,乃是荣养所在。”
“大伴不是说,而今几位阁老都是南京上来的吗”
刘一燝与王安面面相觑。
校哥儿登基,大臣们认为,十三人有拥立之功。
这一世没有坐上轿子,自己搞定拦路,搞定移宫。他们的功劳,只剩下夺门这项体育运动。说重要,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