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这样。
有钱人都喜欢看着别人煎熬来取乐吗?
她蓦的浑身一紧,咬牙道:“我家不好。”
“那地方人多眼杂,不方便,对你影响不好。”
她说话很迂回,很照顾他的面子,
他冷哼一声,力气猛的——
——
“于嗟鳩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相亲是定在一家书吧,环境不错,可以点茶水点心,某团上58元的套餐,可以在这里坐一天也没关系。
她坐在凳子上随手翻一本从架子上抽下来的诗经赏析,对面的男人给她倒了一壶菊花茶。
“我家条件就是这样的,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也没有关系。”清瘦的男人声音温和客气,很谦逊。
“我觉得你挺好的,贤惠,温柔,适合做老婆。”
“婚姻么,就是搭伙过日子,这是我银行卡,婚后你来管钱,我知道女孩子都没什么安全感,你管家我放心。”
阳光从玻璃窗外撒进来,隔着一道玻璃,是悠悠江水,微微泛着青的水线,一望无际,淹没在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里。
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下飞舞。
齐硕裹在被子里,伸手摸着酒店柔软的白色被褥,枕边人非昔日人。
一张支票塞进她的手里,有些硬,凉凉的,数字却暖人。
一串的0。
许延津也曾这样将自己的工资卡银行卡,大大小小的储蓄卡递给她,其实只是一种形式,现在都是电子时代了,手机上就能操控一切,但是仪式感还是很重要。
每次花他的钱,她都很踏实,这些钱当然要她花,哪怕她经济独立,工作体面,彩礼只要三万八还自带一套七十多平的商品房做陪嫁——
她是现代社会定义的绝对经济独立的女性,但是跟享受花老公钱不冲突。
一样美滋滋。
可是数字长长的支票被塞进她手里时,她却不敢拿。
花顾嘉笙的钱,和花许延津的钱感觉总是不一样的,哪怕顾嘉笙略微一出手,就够许延津好几年的工资,她把支票轻轻放到床沿。
“太多了,不用一百三十万,我这里还有你给的四十万的。”
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等身镜前穿衣服,笑了笑:“多的你留着花。”
花瓣被意大利进口的手工皮鞋踩碎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