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之上,风雪交加。
陆泽一身戎装,铁甲寒光凛冽,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疲惫和无奈。
他身后,黑压压的士兵如钢铁洪流般,将手无寸铁的禹州百姓围困在中央,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如同利刃般一下下刮着他的心。
“将军,是时候动手了,要是再不动手的话,陛下怕是会怪罪下来!”副将催促着陆泽。
陆泽望着被驱赶在一起的那些手无寸铁的禹州百姓,一个个满是惊慌失措的面孔。
不住地有人在乞求:“陆将军,我们都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请陆将军垂怜,不要杀死我们。”
“是啊,将军,求求您留我们一命吧!”
百姓们苦苦的哀求着。
陆泽的心也是肉做怎么会忍心。
可是一面是王令,要是他不听命的话,自己就有可能被当成叛军所处置。
此刻的陆泽正陷入两难之中。
远远的,一顶素雅的软轿在风雪中飘摇而来,停在城阙下。
初棠从轿中走出,素白的狐裘裹着她纤细的身躯,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她一步步走上城阙,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陆泽的心上,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泽,你当真要屠城?”初棠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被风雪掩盖,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陆泽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明媚如阳光的女子,如今却满眼绝望和悲戚,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棠儿,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初棠凄然一笑,笑声中满是苦涩,“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屠戮禹州百万生灵,这就是你所谓的奉命行事?”
陆泽沉默了,他紧抿着嘴唇,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
他知道初棠说的没错,可他身为我子,又能如何?君要我死,我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屠城这样的大事。
“陆泽,你我相识多年,我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你也会成为这暴君的刽子手!”初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如同冰锥般刺入陆泽的心脏。
陆泽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棠儿,我…我也不想如此,可是…可是皇命难违啊!”
“皇命难违?”初棠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难道百万生灵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昏君的命令吗?”
陆泽无言以对,他颓然地低下头,任由风雪吹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
初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陆泽的难处,也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禹州百姓被屠戮。
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烁,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更显得她眼神决绝。
“陆泽,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放过禹州百姓?”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泽抬起头,看着初棠手中的匕首,心中猛地一沉。他知道,初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