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无争的生活。
“好兄弟,等把老毛子赶到贝加尔以西去,蒙古人收回了旧辖地,咱们呐,就在这大草原上纵马高歌,怎么样?不,我要去美国看看,看看洋人们是不是真的象你说的那样生活,去学学新鲜的玩意。走,去草场看看去,方先生的人应该在收割牧草啦。”巴泰念念不忘的是北边贝加尔湖畔肥美的水草地,那里,可比乌棱台还要好一百倍啊!老毛子用火枪把那草原抢了去,以后,蒙古的好汉乌棱台骑兵,要用好兄弟带来的快枪把那草原夺回来!
“走!”李异峰一夹马肚,胯下的德国栗毛马就跑动起来。
到乌棱台快半年了,半年来,李异峰把现代的骑兵战术和新式武器的知识传授给了乌棱台人,而方维志组织来的草种专家、畜牧产品加工技术人员也开辟了人工草场,建立了简易的畜牧产品加工厂。最多再有几个月,这些工厂就可以启用了。蒙古族人对友好的汉族兄弟很敬重,因为汉族兄弟方维志承诺用最优惠的价钱收购蒙古人手里的羊毛羊皮和牛羊肉,甚至连牛奶也可以收购,在那烧煤的小作坊里变成奶黄色的粉末,装在油纸袋里运到南方,为蒙古人换回布料、草籽、豆料、种马和武器。在乌棱台蒙古人眼里,这些汉族兄弟能够帮自己定居在乌棱台海子边,不再颠沛流离跟着季节走、跟着草场走。在乌棱台蒙古人眼里,李异峰这个汉族兄弟,有着奇异的本领,搞来的轮式机枪小马枪,使得乌棱台骑兵又找回恢复昔日荣光的信心!
渐渐地,蒙古人在接受着这些汉人的说法,他们说得确实有道理啊!他们做的,确实为蒙古人着想啊!乌棱台人,都是能打仗的好汉子,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们只相信现实,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农耕民族会时常幻想在大草原上游牧生活的自由,而游牧民族更向往在大平原上农耕生活的稳定。现在,乌棱台的蒙古人看到了稳定生活的希望,看到了打回贝加尔的希望。这些叫民兴会的汉族兄弟,是真的在帮助蒙古人,这,是确信无疑的事实!
至于,他们不喜欢满清的皇帝,不喜欢老毛子在北边作威作福,乌棱台的蒙古人也不喜欢啊!那个皇帝,也许忘记了他有蒙古人的血统,也许忘记了蒙古八旗和七勇士,也许忘记了英勇善战的乌棱台骑兵。满蒙可以成兄弟,蒙藏可以同信仰,那汉人和蒙古人呢?不也是兄弟吗!什么民族团结,蒙古人不去想,蒙古人只看!
让蒙古人过上好日子的,是兄弟!帮助蒙古人打回贝加尔的,是兄弟!
满人丢了太多的土地,向蒙古人要求了太多的东西!满蒙一家?一家人应该象乌棱台人和这些汉族兄弟一样和谐共处,互相扶持!
反正,巴泰和他的族人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几个汉族青年正帮着蒙古人收割着牧草。这些牧草,是四个月前撒下的,如今已经是割了一茬又一茬了,为乌棱台畜群过冬,提供了充足的饲草。
老人和妇女用皮绳把青草一摞摞地捆扎好,放在大车上,稍微年轻的,就用镰刀努力地收割着,在他们的身后,一绺绺青草整齐地放着,等待着老人去收集、捆扎。更年轻一些的,则成为什么乌棱台骑兵旅的战士,整天训练着列队骑马打枪,操练着战术。再年轻一点的,就和壮年的女人一起放牧,至于那些10来岁的孩子们,则有机会接受汉族先生们教授学问。
巴泰和李异峰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又向更北边的骑兵旅训练场奔驰而去。
乌棱台海子北边二十里,有条浅浅的山脊,山脊东西横亘着,绿色中夹杂着红色、黄色和白色的树林,几乎把人向北的视界完全遮挡住了。再望北走两天,就是库伦。
山脊上有几个高高的木楼散落在树林间,山脊向南的缓坡下,是一片灰绿色的营帐,那就是骑兵旅的营地了。
周围用石块垒成了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区分着营地和草地。矮墙留出了东南西北四个出口,出口处都有轮式的马克辛重机枪把守着。
这是一支完全脱离了平民生活的真正军队,7200个精装彪悍的乌棱台人组成了这支蒙古新式骑兵。在李异峰的训导下,这支骑兵不再倡行那种用马刀和长矛决胜负的老旧战术,而是有机地结合了“快速移动重步兵战术”和刀术,还有一些轻便的50mm迫击炮装备其中,成为草原上强大的武装力量。
蒙古汉子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而乌棱台男人们的刀术也驰名草原。所以李异峰做的,不过是传授了现代军队的,新式武器的知识而已。步兵的战法、骑兵的速度结合起来,也许是蒙古骑兵称雄现代的利器。
骑兵旅的军装也是灰绿色的,这颜色跟秋天大草原的颜色很接近。当这一队队的骑兵下马操练步兵战法时,从远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火车在许昌停了下来,冯玉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再有几站就到彰德了,必须把孩子的事情安排一下。他四下里看了看,自己能够托付的人就只有总部参谋荆战中尉了。
“荆参谋,再求您个事。”冯玉祥放开熟睡的秦关,悄悄挪到荆战旁边,摇醒了荆战。夜深了,部队就在这闷罐车里将就猫着休息。
“啥事?冯副官。”荆战其实也睡不安稳,咣咣的火车行进声刚停,他就从半睡半行状态中清醒过来。他还以为,冯玉祥又想起了什么武器弹药不够,想在许昌这个地方补充一下呢。
“这,这孩子的事,我想,不能带他去北京。可部队一直望北开,也不能安顿他,我冯玉祥只有把他托付给您了。这孩子不错,您替我照看一下,如果我能回来,就,”
“老哥说什么呢!你肯定能够回来!”荆战已经约莫从冯玉祥部队去北京的事实中看出点门道,他是个直脾气,跟冯玉祥混了一天半的时间,两人关系处得实在是不错。
“嘘!小声点。”冯玉祥连忙示意荆战压低声音,这个时候应该跟军营里一样,熄灯后是不允许说话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10来个龙洋,硬塞到荆战的手里。“我回来,就找你要孩子,帮我看好喽。拜托啦,兄弟。”
“这,这,孩子跟着部队,也不缺吃穿。我荆战绝对可以照看好孩子,不过,上面万一查究起来,唉!”荆战也挺喜欢那个秦关,但是一想到纪律上,就不由得叹起气来。眼看着大战即起,作为总部的参谋军官身边带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怎么也不成体统啊!
“也是,都怪我一时兴起欠考虑,早知道就在汉阳找壮飞兄他们给安排一下的,算了,去北京就去北京!我人头熟,安排个孩子还没什么问题。”冯玉祥很能体谅荆战的难处,一个小小的中尉不明不白地带着个孩子,影响工作不说,给上面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万一他们通信处的处长(参谋部下面分作战、训练、通信、后勤等四个处)有什么意见,反而把孩子给误了,还是自己带身边放心些。
“副官,您看我这,实在也没办法。”荆战抱歉地说着,把手里的龙洋又塞还给冯玉祥。“等您回来,荆战请您喝酒赔罪。”
“说哪里话,身为军人就要服从纪律,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害兄弟你为难了。我能回来,不,我能完成任务,咱们的革命就成功了,我在北京城里等着你,全聚德的烤鸭,前门楼下的王记羊肉都是好东西,到时候,我请你喝酒。”冯玉祥拍了拍荆战的肩膀,消解着这个中尉心里的愧疚。
火车又缓缓地开动了,到彰德停了老长时间,这车头不去北京,还得回武汉。冯玉祥的部队在车站吃了饭,然后又全副武装地搭上去北京的车。
1905年10月3日,南北大会操正式拉开了帷幕。同时,冯玉祥也带着警卫营也跳下火车,与来接应的方维志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