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弦月由东升起,向西而落。
&esp;&esp;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陆银屏尚在梦中,迷迷糊糊的时候便感觉眼角处轻轻落了只蝴蝶。
&esp;&esp;她困得厉害,半梦半醒却也知道是他。
&esp;&esp;然而混沌之中,她却想起了外祖母说过的话来。
&esp;&esp;“帝王素来挑剔,但恩宠亦是普通人难以消受的。你若想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处,须得将养好你这张脸和这幅身子。”
&esp;&esp;多少年骑马射箭,掌心臀尖腿心早就磨出了茧。幸好外祖母寻来了南朝秘方,制以药浴日日早晚泡上一个时辰,半年后总算祛了那些不温柔的茧。
&esp;&esp;只要想,没什么做不到的。纵然那药水腐蚀得骨头都酸酸地疼,也是自个儿求来的。
&esp;&esp;既然来了,便不能回头,要做就做他唯一的女人,做大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esp;&esp;她眉头蹙起,像是十分不舒服一般。
&esp;&esp;天子看了看外间,见东方还未亮,便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细细地搓弄她的指腹。
&esp;&esp;“傻子。”他低低地道。
&esp;&esp;五更时分,终于到了上朝的时候。
&esp;&esp;玄衣绛裳,黄绶青带。许是今日有极重要之事,竟然束了十二旒白珠冕。
&esp;&esp;陆银屏被珠子清脆的碰撞声扰醒,并没有破口大骂,闲闲地撑臂看着他换好了衣服。
&esp;&esp;李遂意错眼一瞧,尴尬地朝着她笑了笑。
&esp;&esp;天子似有所感,偏头也朝着她望来。
&esp;&esp;如今他正值盛年,容色殊绝,身姿挺拔,仪态出众。一袭黑衣压下过于白皙的皮肤带来的轻佻,慑出十分威严。
&esp;&esp;陆银屏瞧得心动,掌心覆住了自己的胸脯,满目含春地望着他。
&esp;&esp;拓跋渊低头对李遂意道:“你先出去。”
&esp;&esp;李遂意一听,瞬间有些慌神,缩着脑袋提醒:“陛下……今日……今日要宣判靖王之事,还是不要迟了的好……”
&esp;&esp;都说忠言逆耳,不仅逆耳,此刻只觉得尤其嘈杂。
&esp;&esp;拓跋渊大步迈向床头,松了松颈下的系带,俯身捞起美人便是一通似沉溺般的索吻。
&esp;&esp;“今日将国舅放回家,贵妃可有什么奖赏?”他唇角贴着她的鼻尖低低地问。
&esp;&esp;陆银屏伸手勾住了他的颈子,凑上去又亲了一下他的嘴角:“陛下想要什么奖赏?”
&esp;&esp;年轻男女之间,似乎并不需要多言。
&esp;&esp;只一个眼神,便知道他想要什么。
&esp;&esp;陆银屏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esp;&esp;天子听后,眸色变得更深。面上虽是不显,可喉结却不断滑动。
&esp;&esp;难耐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将人放平,大步向外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