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喃喃重复着。
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将纪阮唇缝渗出的那抹极为碍眼的血迹抹掉。
为什么会替他挡刀呢?
纪阮明明应该是恨不得他死才对。
明明残忍锋利的刀刃应该是扎进他的心脏才对。
蒋厌薄唇紧抿着,深邃的眸光闪着。
他看着满手的鲜红本该兴奋激动。
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
一股莫大的悲伤从心底翻涌升起。
纪阮涣散的眼神已经无法聚焦,凭着最后的力气扯出一抹鲜红苦涩的笑来,“没有为什么。”
“我欠你的,蒋厌。”
唇齿间呢喃不清的语调越来越轻,直至消失不见。
“嘭。”
握着匕首的手臂垂落在身侧。
奄奄一息的身躯只剩下渐弱的呼吸。
看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心脏被无形大手拧的生疼。
“你说的不算。”
“纪阮,你说了不算。”
不知不觉间,蒋厌面无表情的脸颊落下两滴清泪。
。。。。。。
保安离开时呼叫的救护车,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
护士将白布蒙在纪阮的身上。
凄冷的风撩起一角,露出少年银白的发丝。
蒋厌的手掐着掌心跟上了车。
一路颠簸,他的心情紧绷到了极致。
从他们相互纠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象过无数次,纪阮生不如死的景象。
可纪阮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不同。
他看到的纪阮仿佛分裂成了两个灵魂,一个会红着眼委屈地朝他低吼,像遍体鳞伤的小兽,即使被伤害了,也只是眼泪汪汪地忍着。
一个却是桀骜轻蔑,像看垃圾一样从不正眼看他。
连带着将蒋厌的心念动摇不停。
这几个月他很乖,睡的深了会主动往他怀里钻。
纪阮很听话。
在剧组里总是偷偷看他眼色,再也没做过让他烦躁的事。
他们的生活平静和谐。
给蒋厌也一种错觉,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至少这样的纪阮,他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