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伯典低吼;妾奴在他眼中变得飘忽晃动;他举起手;艰难地指住她;“为什么;你不;主动倒;倒酒;嗯?”
“公子——”妾奴委屈又为难;真怕他喝坏了身体。
“快倒!”伯典相当不满意地拍了下案几。
“是!”妾奴无法;为他再满上一杯。却见伯典将身体挪到一边的玉琴旁;抚起琴来。
虽然伯典醉得很历害;那琴音却是丝毫不乱;琴音悲沉似有人在低声哭泣。抚了一会儿;开始用已僵硬的舌头吟唱起来;说是唱;又象是在自语;“筱青;没—给你正妻地分;我欠你的。如今;你魂在深山;香消玉殒;尸骨难全;我再也——没机会好好爱你。”伯典停了琴音;伏在玉琴上悲哭起来。
妾奴心道;哭吧;哭出来倒好些。也不去劝;默默地随着伯典的悲哭怀念苦命的青妾。
许久。伯典止了哭。仰起头。怔怔地看着屋顶。“上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让我和筱青阴阳相隔。生死相思。为什么这么残忍。你说啊!”吼过之后是低头泣诉。“筱青。我只恨不能——随你而去。长相厮守。筱青。你若怜我这般苦。就回来——看我一回吧。让我再说一次。我爱你——”
东厢外。玉杰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伯典地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中。待听得伯典要筱青回来再看他一回。让他再说声我爱你时。两行泪顺着她地香腮滴落下来。有感动有酸楚。感动于伯典对筱青地痴情。酸楚自已对伯典地相思。
今日。为了来见伯典。玉杰特别地打扮了一番。往日地男儿装不见了。乌黑地长挽成了高髻。柳眉淡扫。香粉薄施。上穿绣花锦面罗衫。外披薄绒霞披。下着雅致地杏色长裙。裙下高头绣面履。远看。如诗如画。近看。温柔贤淑。虽不及筱青清雅秀逸。却也标致端丽。是难得一见地美人。
“公主怎地不进去。让奴婢来为公主开门。
”一妾奴走来。伸手要为玉杰开门。
玉杰做了个禁声地动作。向妾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管。
见妾奴走了;玉杰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只听得里面有乐音;有歌声;有凌乱的舞声;也有频频的“倒酒”声。
不能再让他喝下去了;不要命了么!玉杰不再犹豫;推门走进屋去。一灯如豆;照着有些狼藉的外间。
妾奴正苦着脸给伯典倒酒;忽见公主玉杰轻轻地走进来;忙起身行大礼;玉杰挥手;“你去歇息吧。”
“是!”妾奴看了一眼已经烂醉如泥跌坐在琴旁地公子;出门去了。
“酒;真是好东西;哈哈——”伯典一手握着空杯;一手撑地;半睁着迷蒙的眼睛;吐字不清地嘟哝着。见玉杰向她走来;吼道:“倒;倒酒。再不;主动倒酒;我;我换掉你。”说完将杯子向玉杰扔过来;连打了两个酒嗝。
玉杰停下脚步;去将被伯典扔到角落里的杯子捡起来放到几上;静静地看着他。见他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半闭着的眼睛隐去了秋潭样的神秘眸光;尚有些湿润的丝凌乱地披散着;洁净素白的深衣上染着一点点酒渍。
是的;呈现在玉杰眼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地醉鬼。可他却是天底下最飘逸最美丽最清俊的醉鬼。他的手那么修长那么莹白;他的唇那么性感那么迷人;他的气质;那么与众不同那么超凡绝世——
玉杰闭了闭眼睛;强行将自已从被吸引的旋涡里拉出来;我是公主;我不能失态;我是女子;我不能这样花痴——
“筱青——”伯典惊讶地看着玉杰;眼睛睁得好大;“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看我了?”伯典着急地站起来;又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等他再度爬起来;玉杰已经走到他面前;无限怨忧的看着他。
是的;他地筱青真的回来了;她没有死;还穿着她最爱的那条杏色长裙;还有那高高的髻;那温柔的眼睛——虽然“筱青”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变成三个一会变成五个;伯典还是轻易地看出了那令他再熟悉不过地装扮。
他一下子将她搂进怀里;不停
“我爱你!别离开我!”说到后来;近乎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