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兄好眼力,我的确不是本地人,今天刚从望云泽回来,瞧见这巷子里这么热闹所以过来看看。”
宁殷这张老实憨厚的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对方一看宁殷这面相压根就没有多怀疑的想法。
“那你今儿可算是赶上了俺们这的好节目了!”中年男子略微指了指前面正在激烈地摇骰子的一男一女。
宁殷装傻:“不就是玩骰子吗?”
“这可跟别的地方的骰子不一样,”中年男子暗含深意一笑,“只要摇骰子能赢过红豆,就是那个坐在庄家位置上的女人,你就能得到庄家带来的奖品。”
听到“奖品”两个字的时候宁殷眼睛故意放出光来:“奖品?什么奖品?”
“有关那个在逃通缉犯‘宁殷’的情报!”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宁殷脸上的喜色更甚:“我的个乖乖,这要是能找到那个宁殷可就赚大发了!”
中年男子就喜欢看到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脸惊讶的样子,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赌桌上再次开点了。
红豆再次获胜。
“又赢了,这女人的手气也太好了吧!”
众人感慨,但挑战者一个接着一个,小巷子里聚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宁殷不曾上去赌,他只想在这里看看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宁殷”的消息。
只不过另外让宁殷感到惊奇的是,巷子里陆续来了很多看上去不属于这里的人,他们穿着整齐的袍服,一直观望着赌桌上的情况。
而那赌桌上一脸好几局都是红豆获胜,这女人的运气未免有些离谱了,周遭单反能拿出赌注的人都被她挨个儿击败,一时间竟无人上前再赌。
“哎呀,这就没人了吗?看来本姑娘今天的运气不允许我将这秘密说出来啊。”
红豆抓着手里的骰子悠悠地说道,目光很随意地在人群中瞥了几眼,在瞧见好几个陌生面孔之后又不着痕迹地略微一笑。
见无人再上前应赌,红豆面露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抓着两盅骰子就要散场。
“等等!”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喊声,紧接着一位看上去不像是码头苦工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他身上穿着整齐的衣袍,外面照着一件看上去就很暖和的大氅,相貌普通,但那对眉毛倒是有几分别样的英气。随着他往前走,身后还有几名穿着大致相同的人影跟着一起往前。
“我能来赌一局吗?”他笑着问道。
红豆眉头一皱,脸上浮现起几许警觉:“你们不是这附近的居民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毫不遮掩,就冲他们这身打扮就已经足够判断出他们的确不属于平民区。
“姑娘好眼力,我们都是船舶司的人,听说今晚这里有很精彩的节目,所以就来凑凑热闹,”男子从大氅里伸出左手按在胸前,微微行礼,模样倒是端正,“我叫隗星伟,身后的几位都是我的弟兄。”
他们明明只有几个人,站在那里的气势却感觉比周遭一群人的气势都要厉害。
“船舶司的人怎么来了?”人群当中突然议论起来。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连我们这最后的落脚之处也想要霸占了去吗?”
“……”
人云亦云的话很多,宁殷听了半天,大部分人好像都对船舶司的人很反感。
这也难免,息风港原本只是一处捕鱼的小港湾,后来商会盯上了这里的航道,强行用大量的钱财和人力将码头给攥在了他们手里。而这里本来的居民则是被商会不断盘剥,贪婪额的商会还借助船舶司的手不断压缩本地工人的生存空间,他们要么选择加入商会成为众多小商贩的一员,要么就只能成为最穷苦的码头劳工。
如今工人们最后的生存空间便是这一小块廉价的平民区,这一切都是拜商会所赐。有钱的人更加有钱,没钱的人永远没钱,巨大的财富割裂感让码头普通工人对商会和船舶司的人格外抵触。
宁殷能感受到人群中传来的愤怒,工人是真的讨厌这些不速之客。
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哥,他紧紧攥着手里的拳头,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给那些而那一拳似的。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隗星伟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看上去是在询问,实际上话音里丝毫没有给红豆选择的空间。
来者不简单,这是红豆心里最直接的感触,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伸手示意隗星伟入座。
“大人也是来打听那通缉犯的消息的?”红豆明知故问。
隗星伟笑了笑,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你真的知道宁殷的线索?”
这女人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亮眼的,尤其是在平民区混迹的女人,隗星伟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赢了我,自然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