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走近看清这壁上的花纹之后,内心却突然感到一阵压抑。
这墙壁之上的并非是什么花纹,而是一些细小的文字。
它们密集复杂地排列着,上面写满了各种恶毒的咒骂。
像是积累了很久怨气的人所留下的产物。
这是所谓的疗愈室吗?还是发泄室?
昏暗的房间仅有着微弱的月光映照着,墙壁上的字体呈现出黑色。
但是仅靠嗅觉便可分析出这浓烈的血腥味。
事已至此,这绝不只是一家普通的精神病院,关于这个地方可能还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灵躲在这疗愈室内,唯有这里能看清楚精神病院外面的状况。
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并没有太多的家具,仅仅是两个沙发和一张小茶几,还有一个书架。
这是她在月光下摸索到的。
墙上的字迹有大有小,而且并不相同,像是许多不同的人所留下的。
白灵猜测,这是曾经来过这疗愈室的人所留下的。
而像这样一间重要的房间,为什么没有上锁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天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
白灵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又做了那个梦:
白灵站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凉风吹着我的皮肤和头发,她听见四面八方的蝉鸣,前方似乎还有野狗轻轻的喘息,就像在深夜夏天的稻田边上。
她感到她的前方似有一个活物,突然,她的身后不知怎的射出一束灯光,正好照亮了前方——果然是那野狗,它全身毛发黝黑锃亮。
说是野狗,可双眼却不似普通的野狗,因为它根本不惧白灵身后的灯光,眼中凶狠凌厉的反光甚至要与它较量一番,它蹲坐在这条笔直的道路中间,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灵应该感到害怕,因为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她应该转身就跑,可转念一想自己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它,于是只得呆站在那儿,挪不开脚步。
就在白灵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身体先替她的大脑做了决定——白灵迈开步子,径直朝那黑狗走去。
这一刻,风带来的触感变得异常清晰,走过去的这一段路程,白灵变得悠然自得。
白灵走到黑狗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竟温顺地用脑袋回应我的抚摸。
白灵突然发现她的心跳加速逐渐由害怕转变为了兴奋或喜悦——或许这是她内心的恐惧被征服欲望替代的表现。
白灵顺着黑狗的脑袋摸着,眼前的景象却又变了,她俯瞰着黑狗,它逐渐扭曲变成了一把漆黑的雨伞,而我,正抚摸着伞尖。
到这里白灵才意识到,她或许只是在梦里。
于是,所有场景变得模糊,她好像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困意裹挟着一阵柔风笼罩了她,她的肩膀,她的后背,她的双腿,一切都感觉很沉重。
但她明白,不是它们真的变沉重了,而是她的力气变小了,换句话说,她能控制的力气变少了。
白灵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身体下坠,她双腿跪倒在地,眼前只剩黑暗,慢慢感受不到风,双耳充斥着耳鸣。
她感到身边的一切好像在尽数消失。
尽管失去了感官,但白灵的意识还存在着,还在思考,但思考的内容只有一个——自己是否还活着,思考的结果是,应该还活着。
白灵只感到自己在一片虚无之中,前方有光,光里走出来一个个人,她仿佛与他们熟识。
白灵不由自主走上前去与他们逐一交谈着,可她却并不记得我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后来的景象,白灵再也不记得,她只感受到越来越清晰的钟表声。
“滴答。。。滴答。。。滴答。。。”
倏地,白灵感到耳鸣尽散,身体酸痛,而这正是身体给她的反馈。
白灵意识到她应该醒来了,因为她慢慢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