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青小想了一下,“去准备一些贝母吧。”
“贝母……”
弓玉山:“好。”
李武笔直地站在墙边,双臂自然下垂,铁链被带着呈现下垂的弧度。桐青小走到旁边看着锁链,玄铁所造,像个手铐一样扣在李武的双腕上。
“他这个可以打开吗?”
“可以。”孟秋回答,
“我让人把钥匙给你送过来。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
桐青小把军训服的袖子往上捋了捋,手指纤细白嫩,像削尖的葱根。
东西很快送来,桐青小接过钥匙,在孟秋和弓玉山一脸紧张的表情下打开锁链,李武规矩地抬手抬脚,听话的像个傀儡。
礼貌地把孟秋和弓玉山请出去,桐青小嘱咐道,
“把贝母磨成粉,采点露水混在一起,抹在跟李武接触的人的身上就好了,人面就会脱落。”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营地在山林中,林中雾气重,露水很轻易的就可以收集到。
桐青小关上门,从里面锁上。
屋内只剩下她和李武一人一尸,屋中三面都是岩石墙面,无窗无通风管道,头顶一颗白炽灯亮堂堂。
桐青小拿出口袋里的黄铜铃铛,铃舌是木头所制,很沉重,摇晃时碰撞周壁,沉闷无声。
摇了几下后,李武突然抬头,浑浊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桐青小,黑色的嘴唇慢慢张开,从喉咙深处发出像气泡破裂的声音。
“呃……呃、”
像咒怨里女鬼出场时候的声音,诡异又奇怪,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非人生物的一些不合时宜的诡异行为,常常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恐惧。
声带震动一样排出气泡的声音在禁闭室内回荡。
“呃……呃……”
桐青小曾经听人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种人死后发出的不成语调的声音,说是人死后从喉管排出体内的气体,顺着声带出来后震动声带的声音。
李武张大了嘴巴,尝试了很久,才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
“呃……跑、”
混在气泡里的一个字音,含糊到差点听不出来他在讲话。
桐青小耐心等待,拿着铃铛在李武额头前摇了三下。
道家有三清铃,用以作法、上表,有召神遣将、降妖驱魔的神威,能震慑僵尸邪祟。而桐青小拿着的是招魂铃,用以召唤亡魂。
这次摇晃的时候,铃铛内发出清脆的响声,余音袅袅,在空间内回荡、缠绕。
“叮铃……叮铃铃……”
三声过后,李武灰白的瞳孔内隐隐有神采的光晕划过,表情僵硬,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过了许久,脑海里破损的齿轮才缓缓转动。
他认出了眼前的少女,艰难地张嘴吐字,
“桐……青小……”
他一字一顿,用着老化破损的声带,用劲儿地念出眼前人的姓名。
桐青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