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饿了。”苏夏的声音冷冽,不复往日的软糯天真,像寒夜霜刃,划破寂静。
侯府夫人却浑然未觉,她的目光紧锁在苏夏脑袋上的伤处,心疼得眼眶泛红,满脑子都是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全然没注意语气中的异样。
“好,母亲这就让人去准备。”她急切地转身,对着一旁候着的王嬷嬷吩咐道,
“王嬷嬷,快去膳堂,把饭菜都备好,挑尘儿爱吃的做!”
不多时,侯府夫人便拉着苏夏前往膳堂。
一路上,她嘴里还念念有词,满心担忧沈慕尘的伤势。
膳堂里,暖黄的烛光摇曳。侯府夫人颤抖着夹起一块鲜嫩的肉,放到苏夏盘中,然后抬手,想要抚上苏夏受伤的额头。
苏夏身形一闪,直接避开侯府夫人伸来的手,声音仿若裹挟着寒霜,冷硬道,“母亲,男女授受不亲,伤口已经被大夫包扎好了,真的无事。”
侯府夫人像是没听到一般,眼中满是执拗,“母亲不放心,让母亲再看看。”
她自幼习医,那些寻常大夫,哪能和她相提并论?更何况,这次是二皇子下的重手,她如何能安心?
侯府夫人话音刚落,便心急地伸手去拆纱布。
指尖刚触碰到纱布一角,苏夏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侯府夫人的手腕。
“不用,是陛下找的太医,医术很好。”
自从她穿到沈慕尘的身体以来,侯府夫人全方位的管控,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束缚。
这般压抑的日子,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她早就想要解脱了。
“你……你恢复了?”侯府夫人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苏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自然知道侯府夫人想问什么,可时机未到,还不是彻底摊牌的时候。
于是,她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眨着眼睛,一脸无辜:“母亲说什么?”
侯府夫人哪肯罢休,心急如焚,几步上前,双手紧紧抓住苏夏的胳膊,“你还记得侯爷是怎么死的吗?”
苏夏神色平静,慢悠悠地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不是死于疫病吗?”
“对对……是死于疫病,姐姐当时也是。”侯府夫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手无力地滑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苏夏见状,放下碗筷,拍了拍嘴角,站起身来,神色轻松,“哦,对了。陛下怕我再受欺负,便赐了我一名侍卫,待会就到了,母亲记得将人带到我的院子。”
说完,也不等侯府夫人回应,大步流星地抬脚就走,只留下一阵风,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定。
侯府夫人呆立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望着苏夏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说……尘儿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为了对付我,他甚至还求了陛下?"
王嬷嬷上前安慰,"世子也许只是脑袋受了伤,想起点什么,可不也不记得侯爷是怎么死的?"
"咱们再喂几次药,世子还是您的乖孩子。"
苏夏阔步前行,衣袂飘飘,每一步都踏出十足的气势,周身洋溢着一种挣脱束缚后的畅快。
她昂首迈进自己的房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吱呀”一声,苏夏推开房门,迅速在屋内扫视一圈,,心中警铃大作——又没见到银杏的身影。
刹那间,她的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