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情,即便冷静之后我仍是没有问出口,一切只要等着看结果便可知晓,虽然这样会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却好过像刘良娣那样歇斯底里地索求。
饼二开始越来越忙,日子像一颗颗被串在一起的珠子,沉闷而单调。即便我有意识地替自己寻乐子,可打心底地就是没办法真正开心起来。以往游走在墙垣屋顶总会让我心情郎阔,如今无论我爬得再高也仍是于事无补。
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更道不明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境,做不到心平如镜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落泪,说我这是觉得寂寞了。
我歪着头怎么都笑不出来,总觉得被剖白了心事,仿佛心底的那些酸、疼、委屈以及无奈全部都曝晒在别人的眼前,毫无隐晦私密可言。那样的情绪让我觉得很难堪。
就在我忙着纠结的时候整个北靖朝堂都在为顺昌选婿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据所得的消息讲,朝堂上的人分成了两个派。一拨是拥护子弗的,另一拨则是支持饼二的。两派的人都想将顺昌这个南绥公主拉入自己的阵营中,以求壮大自己这边的声势,好为将来的龙椅卡位战做好准备。
相互较量的两拨势力隐隐有着至死方休的味道。
十月二十二日。
北靖朝堂上炸开了锅,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十分头疼地看着两拨人像乌龟一样使劲伸长着脖子争辩。两个祸首倒是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警告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仍是压不下众人马蜂窝似的争吵声。无可奈何龙颜大怒的老皇帝冲着立在一旁的内侍大手一挥,指着几个最激动的臣子道:“将他们押下去,每人廷杖二十大。”
门外的侍卫们得令而来,手脚利落地将几个大臣扭送到外头。大殿外早已有太监备了廷杖的长条凳,将几个官员齐齐摁倒在长凳上,举着打板子啪啪啪地就开打。
有几个体格稍弱的顶不住两下便开始大声哀号,很快就被塞住
了嘴巴。
一时间,大殿内外只余廷杖落在上的啪啪声。
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已经被剔除,剩下的那些渐渐也都平复了情绪,望着老皇帝一脸盛怒的模样皆不敢吭声。
老皇帝很有耐心地等着板子打完,几个挨了打的官员被拖回大殿,侍卫们利落地将他们撂在殿上便退了出去。
挨打的都是当朝的几个重臣,众人皆望着那几个平日意气风发此刻形容凄惨的官员,眼中又是恐惧又是忧虑。
子弗和子煜二人望着挨打的官员,表情十分镇定。
老皇帝环顾四周之后,坐在龙椅上斜睨着几个狼狈的官员,先命人去宣太医,接着便开口:“今日尔等实在不像话,朝堂之上竟不顾体面大声喧哗,打你们二十板子算是小小惩戒。关于南绥和亲公主的亲事我自有定夺。他们二人是孤的皇儿,他们的亲事轮不到你们操心!”
殿内的大臣皆撩起袍角悉悉索索地跪下,声音整齐划一地山呼道:“吾皇英明。”
老皇帝皱着眉靠在龙椅上,单手支着额角,语气略有些低迷地道:“传孤的旨意:顺昌公主许配太子册立太子妃,另将明月翁主许配子煜。四人择日完婚。”
拟旨官头也不抬地开始执笔,那几个支持子煜的老臣趴在地上伸手探向已经开花的屁股,表情颓丧地不断叹气。